人又为何会心甘情愿这么做了。李玉没有树敌,可性格就如同翠怡那样惹人厌,偏偏还没有驭下的本事。
再者说,这内院真正当家的还是张总管。要是肖愁自己的下属有这么个腔调,她早让人卷铺盖走人了。谁是老大都搞不清楚,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谁受得了?
“愁儿,你说说,娘说的是不是在理?”李玉忽然开口问道。
肖愁愣住。她刚走神呢,可没听李玉在说些什么。这叫她怎么回答?
“什么是不是在理?”忽然有人踏进屋子。
肖愁和李玉一抬眼,就看见肖麒宗踱着步子进来,满头华发却不减他的威严,消瘦的身形也不损他的气势。这老宰相是有几把刷子的。
“老太爷。”李玉慌慌张张起身,欠身行礼,看都不敢看肖麒宗一眼,活脱脱一个小丫鬟样儿。
肖愁只是垂下眸子,轻声叫道:“爷爷好。”
“嗯,李玉,你刚在问什么在不在理?”肖麒宗随口问道,看向李玉。
“啊……没、没什么……”李玉脸色惨白,她不说肖愁也猜到她之前的问题肯定是对肖麒宗不敬的。
“是吗?”肖麒宗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对愁儿说。”
“是、是……”李玉忙不迭离开。
肖愁见李玉匆匆离去的背影,再次肯定了肖麒宗的决定。一点夫人样子都没的肖夫人能当好这个家?借着鸡毛当令箭,对下人耀武扬威还差不多。
“愁儿,”肖麒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如何了?”
“谢谢爷爷关心,愁儿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肖愁回答道,“刚还在和娘说,明日就可以去吴家。”
“嗯,也好。你三日未去,吴夫人每日都托你哥哥问候,很关心你的身体情况。明日见了吴夫人记得向她致谢,不要失礼。”肖麒宗关照道。
肖愁点头答应。
“之前因为你身体虚弱,所以爷爷没有多问。怎么那日你跪在院子里?”肖麒宗开门见山地问道,把来意给挑明了。
肖愁眉一挑,有些意外肖麒宗会问这个。“因为那下人说爷爷不见愁儿,愁儿以为是爷爷生了气,所以甘愿受罚。”
“哦?我为何要生气?你又为何要受罚?”肖麒宗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变化。
“因为愁儿……愁儿撒了谎……”肖愁皱起眉头,恰到好处地放轻了语调。
“撒了什么慌?”肖麒宗接着问道,口气还是那么平淡。
肖愁有些迟疑。肖麒宗这是什么意思?明知故问?还是在试探她?又或者是在肯定他自己的推测?
想不明白,但肖愁也只能如实回答:“是翠怡的事情……”
“翠怡没有把书塞给肖妤吧?”肖麒宗反问道。
肖愁这回没有半点犹豫,“嗯。那书是二姐自己的。爷爷,二姐她……”
“我知道,你不必为她求情。”肖麒宗笑了笑,枯树枝似的老手抚摸了下肖愁的脑袋,“肖妤不是肖涵,闹不出什么大事。”
欸?肖麒宗这意思是他同意肖涵看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你二姐的心性像你娘,虽然有胆子偷偷摸摸地做点阳奉阴违的事情,可真的大错是绝对不会犯的。你大姐则像你爹,平时不声不响,可心里有了主意就谁都改不了,不撞南墙不回头。”肖麒宗肯定地说道,嘴角还挂着笑,“至于你……”
“愁儿自然是像爷爷。”肖愁心头一凛,马上讨好地说道,“娘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不,你可不像我。”肖麒宗大笑着摇头,微微眯起眼,“像另一个人。”
肖愁眼皮一跳,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