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这样的,我以为,总有例外的。”易佐的声音暗哑的一点也不真切。
“对,我也以为,但是事实上,没有!一点都没有!”季斌跳了起来,一拳砸向木桌,显示屏的光随之摇晃了一下,然后彻底暗了下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自私成这样!将闸门打开?他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几千人就给这么几个人陪葬?噢!妈的,这群畜生。”
“也许,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易佐诚心地将那台彻底毙命的笔记本合上,点了根火柴后摸索了下桌面,在被烟熏过一样的灰黑色墙柜前找到了一盏煤油灯,也许只有后勤部的人才知道为什么宁愿燃烧少得可怜的煤油来换取能见度低的吓人的光明也不愿用一枝白白胖胖的可人蜡烛来代替。
“什么意思。”季斌愣了愣,然后回手将玻璃窗户合得死紧,“什么叫也许不一定?”
“你想想看,后来进入的人员普遍是在……一二楼,然后,短短二十分钟分钟不到,顶层失守。”“不,我一点也不认为这很奇怪。”季斌一挥手打断了易佐的话头,他拧着眉以一种近乎不满的态度说道:“你根本就不清楚事实,孩子,告诉你,在这几天我们得到的情报里,那群该死的怪物已经变得可以在五分钟内将一个普通人同化成他们的友邦了!”
“好,五分钟。”易佐惊诧了一下这个时间数字后,以一种近乎哄孩子的语气尝试让季斌冷静,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比外面那群感染者和蔼。“注意到没?有感染者是从顶层下来的,总机房被双面夹击了。在编号二和编号十三的监控录像中,很明显可以发现那根本是两拨不同感染者。”
“二?十三?”季斌低头稍稍咀嚼了一下这两个数字,然后将手摊向易佐,易佐坐在椅子上旋转了90°,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季斌。
“把笔记本给我。”季斌就势弹了下手指,老实说他的神色比前几分钟更阴沉了。
“不……噢!我不是不给,那笔记本已经被你鞭尸了!记得吗?在三分钟以前……好吧,不要这个表情,我去抠硬盘,我去抠硬盘可以了吧。”易佐认命地将那台笔记本翻转了个屁股,然后就着抽屉里仅有的一个小号螺丝批徒手拆了起来。
这混蛋!易佐咬着一个极其细小的螺丝,死命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找寻着角度。季斌为什么这么在乎顶层那群感染者?这是易佐想问却没问出口的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群顶层下来的感染者大多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易佐拨了下落在前额上的刘海,眯起了眼睛。总机房在中层,而医生们却在最高层,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
敲门声起,易佐手上的动作滞了滞,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始收拾桌面上零散的元件,这些细小的玩意儿在很神奇的组成一台电脑的同时,也同样细碎得让人头疼。
“进来。”季斌拍了拍易佐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季上校。”来人年级不大,是个羞涩的年轻人,他捧着一大叠五颜六色的活页夹,在惊愕于房内幽暗时,敬业地道出来意,并且歪七扭八地夹着文件敬了个不像样的军礼后,就呼哧呼哧地捧着一堆七彩的小山走远。
“申华要见你。”季斌说。
“是的,我听到了。”易佐随意地点了点头,用剪子将煤油灯的灯芯剪去一些,整间档案室霎时暗了下来,只余下门缝中透出的些许微光。
“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唐治亨为什么突然出现,然后削掉申华的半个手臂吗?”季斌将硬盘揣入口袋,环胸侧头说道。
“我想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愿意告诉你的。”易佐握着铜门把停了一会,然后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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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气色比我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