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氧气相较起水塔上居然要更稀薄一些,不远处剧烈反应的弹药扬起半米高的沙尘,浑浊空气让易佐只得拉起领子掩着口鼻,加快速度穿过饭堂。
来到第一道安全门时,易佐整个人已经堪称狼狈,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不是混杂这血腥气的沙尘。密码并不长,但是按键确是圆弧状顺时针转动着的,易佐完全想不到这种设计的用意何在,只得定着神,专心致志地一个一个按,等他终于穿过第十五道安全门时,北区的情况已经糟糕透了。
军人们的防守局域不断被新涌入的尸潮压迫仅余的空间,不得已之下一退再退。这时,a区域已经称得上是现实意义上的完全沦丧了。于是军官们只得硬着头皮列成尖三角形以捍守着可能马上会被丢失的b区域,紧张和说不清的愤恨溢于言表。
可易佐的心跳却在看到他们后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将这归咎于高密度的人口堆积所带来的安全感,并且突然觉得呼进一口就要咳个半天的空气也并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全神贯注的军官们并没有留意到这个一身灰头土脸的“少尉”的到来,于是当易佐屈着身子从他们身后走过,也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南区水塔的瞭望兵,但当他尝试警告总机区无果后,也干脆选择了无视。
人工湖在附近连串爆炸和氧化还原反应中迅速蒸腾着水分,以至于易佐才刚刚靠近就立刻感到不适,不过相较于先前的热浪来说,这还在忍受范围内的。他四下张望了下,锁定湖心小亭内的水泵后就急速奔了过去。
如他当初被季斌带来人工湖旁那粗略的一瞥那样,二十多台水泵原封不动地缀着脖颈粗的水喉摆满了小亭。易佐并不在乎这些水泵原来打算干什么的,不过在现在,它们很有用。他将二十几个水管全卷到腰上,逐一测试能否可以用后就急速往回走,水喉的份量并不轻,易佐拖动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于是等他回去时,军官们几乎连b区域都要守不住了。
他选了个角度不错的空地,解开一个水喉拧开,在高压下水拧成一股碗口粗的水箭射出,竟将裂缝处的一部分感染者逼得前进不能。看来有点用,易佐呼出一口,只觉得自己没白跑一趟。
其实当他回走的时候好几个敏锐的军官已经留意到他了,当他们看到高压水枪效果不错时,就干脆收起单喷跑过来帮忙。
“水泵?一共有多少个?”一个军官半蹲着帮易佐解开缠得乱七八糟的水喉,带着急切的神态问道。
“不多,就二十多个,全拿完了。”
“好的。”那军官点了点头,便嘱咐旁边跟进的人向总机房抽掉更多的水泵,然后也执起一根水喉开始逼退裂大缝隙处的感染者群。在十几个高压水枪的压力下,大多数感染者不会再以电网裂缝为切入点尝试进攻。其余的军人见状迅速开枪清掉个别的漏网之鱼,一时间a区的控制权居然又被夺了回来。
“让开。”几个技术工兵穿着防辐射拎着工具箱向裂缝处迈进,易佐和十几个执着水喉的军官们都小心调试着方向,留心他们不要被水柱喷到。尽管偶尔水枪会扫到他们一下,但混杂着金属网的防辐射服的重量让工兵们很快稳了稳身子,立刻展开电网的补救行动。
“我还以为这次整个北区都要玩完了。”一个军官笑了笑,绷得太紧的神经在陡然放松后的疲惫让他甚至连握枪的手都有点抖动。
“我也以为玩完了。”一旁的军官帮他稳了稳枪支,也爽朗的笑了笑,口气里也透着欢愉。
但易佐却慌了起来,几十个军人他看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季斌。也许他当时去的是总机房?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提在桑眼的心却没有因这个猜测安定下来,反而鼓动地更厉害了。当易佐正要开口问时,就看见一个浑身湿哒哒的高大身影从电网裂缝处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