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用肘子顶了顶易佐,手掌屈出一个半圆形,比出一个排球大小。“我觉得那个大蜘蛛有那么点像老大养过的巨人红尾,就是那个他养在温室里,红色腹部,毛茸茸的,还挺温纯的那只。当然,就体型而言,绝对是刚刚见到的那个完胜。”
易佐经老八这么一说,也想起老大那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两厢对比了下,也觉得像,除了那蚁穴一样堆聚的复眼外,差别确实不大。
“不,你开玩笑!”薛婉玲抬手击向方向盘,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激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神经质的转动着眼球,样子有种别样的狰狞。“这代表h·s不单止能将人类基因链以崩溃拼凑的方式重组,成为那种没有智商只懂贪恋人血的怪物。还能对我们可爱的大自然,产生同样的威胁,比如那只蜘蛛,你们懂我意思的。”
“我宁愿不懂。”老八以手掩面,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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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有力且骨节分明,淡青的筋脉河流一般蜿蜒在他的肌理上,就连附在筋骨上的肌肉都是匀称好看的。易佐朦朦胧胧地只觉有那么一只手很是温情地上下抚摸着他的头,厚实的掌心熨得他的发丝根部似乎都温暖了起来。
然后他只觉得自己很是开心地叫了一声哥,那手的主人笑了笑,转身似要离开。易佐见状不知怎地竟然慌了起来,死拽着那人的手不放,哽咽了一下,泪居然滑了下来。那人也不作声,只是托起易佐,拍着他的背,动作由始至终的温柔。易佐又觉得自己破涕为笑了,蹭了蹭那人肩膀后,深深呼进一口气,是肥皂味,他想到。
然后易佐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滴冰冷的液体不知何时滴在了他的脸上,就当他以为是泪的时候,腐烂的尸臭味蛇一样的钻入他的鼻孔,易佐伸手一摸,褐红色的血液。再抬头,那人的眼睛,鼻子,耳朵竟无处不在淌血,干涸的,未干涸的血迹混杂出一张堪称恐怖的脸。但易佐只觉得那人在笑,很悲哀的笑。
然后他心一紧,又叫了一声哥,但那人却仿若没听到的越行越远。
……
然后易佐自己惊醒了,伴着一脸的泪痕。
“你还好吧?”薛婉玲带着探究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客气地问了句。
“谢谢,我很好。”易佐抹了抹脸,替睡的毫无知觉的老八掩上了一层薄毯,习惯性地伸手入口袋掏了掏,然后黯然地想起烟这种逃生途中的绝对奢侈品早就消耗完了。但他此时真的很需要一支烟来平复糟糕得一塌糊涂的心情,随便什么烟,能抽就好。
他很在意那个刚刚的那个梦,能让他这么心甘情愿叫哥的从小到大也就唐治亨一人,但梦里唐治亨似乎并不好,七窍流血,最后露出的笑容更是让他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握紧了一样,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到哪儿了。”
“g市外围,大约再过半小时就到了。话说自从进了内环后,感染者明显变少了,我不知道这算是个好消息还是是个坏消息。”薛婉玲空出一只手在副驾驶座上摸了摸,从李成的灰色软尼西装袋里掏出一包烟头也不回的往后丢。“我知道你需要这个。”
“谢了。”易佐牵了牵嘴角,勉强面部肌肉作出一个感谢的表情来,但薛婉玲明显对那个像肌肉抽搐一样的所谓笑容并不感冒。易佐倒也不在乎,横着香烟嗅了嗅,烟丝此时并没有点燃后的尼古丁苦涩味,反倒是有种烟草特有的草木香。
“恩……”老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僵直的脖子,毫不客气的从易佐手上抽出香烟点上,当下吞云吐雾了起来。
薛婉玲被缭绕的白色烟雾呛了呛,单手挥了挥,立马打开了车顶上的天窗,转头欲抱怨的时候,却见到易佐脸色猛地僵了起来,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