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拽车门内把手稳了稳,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咬牙硬挺着失重的恶心感,吃力地扶着车椅,一把拨开李成,立马取而代之,终于将车稳住,万分艰难的再次拐向正路。
“靠。”易佐呼出一口浊气,抚正了歪斜的车前镜,调好角度后指挥晃得晕坨坨的老八卖力将李成往后拖,随后踩着油门咬牙切齿道:“关键时候抽什么风?”
不过稍后当易佐瞥到车后镜的境况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本团状纠结起感染者群竟因跟随路虎不及,最后大规模的尸潮居然变成了稀稀拉拉了的散星状,一时半刻前路居然一路平坦!易佐当即果断地掌控着路虎以s型前进,一路上除了个别散落的感染者竟也没有太大波折就到达了隧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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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一车人忍不住欢呼时,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太糟的状况出现在他们眼前。比之外面更深幽的黑暗,印衬得远光灯的强光格外醒目,两束米黄的灯柱像极了海上灯塔,可惜的是照不到尽头,也照不亮易佐开始沉下去的心,天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滴滴答答的水声比起露天的工地丝毫不弱,湿漉漉的劣质木头支架凝出一排排的水珠儿,落下,泛起涟漪。积聚死水散发出一股毫不逊色于腐尸味的恶臭,和着车身上的同样熏鼻的血味让一车神智清醒的人生不如死。
也许遭遇到白蚁的啃噬,又也许因为积水的长期浸泡,大量支架脱离原位横七竖八了一地,小范围崩塌事故无处不在。这个隧道快塌了,易佐望着簌簌滑下的又一块山泥拧紧了眉头,当下断定大范围的塌陷很可能就会发生在这场瓢泼大雨后。还好走得快,他吞着口水想。
越驶越深,隧道依旧寂静,易佐猛然醒悟他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动作迟缓的感染者,而是地上那臭得让人生不如死的积水。“可能会死火。”他沉着脸对着紧捂着鼻子面色痛苦的薛婉玲说道,被熏得恨不得干脆给自己一榔头以求解脱的薛婉玲愣了愣,顾不得掩鼻就扭头贴在窗上目测起积水的深度,愕然发现前车轮竟已经被积水埋入了1/2,当即哀嚎一声,有气没力地回答道:“的确不乐观。”
与此同时密切留意车后情况的老八带来唯一的还算不错的消息,那就是满地熏臭的死水不仅限制了易佐一行人行动速度,同时也限制了后面意欲跟上的感染者群。高及成人膝盖的臭水让他们寸步难行,好几个感染者甚至落入了隧道一旁被淤泥堵死的排水坑内,活活被吞没至头顶。这倒让恰巧看到一个感染者迈步的瞬间就消失在水平线上的易佐忍不住挑了挑眉,由衷地感谢佛祖保佑。
总之,一段不到两百米的路程开的十分之艰难,既要避开不规则出现的水坑,又要提防车屁股后纠缠不休的感染者群,这让易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他还是个孩子啊,薛婉玲有些不是滋味地凝视着易佐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白皙,且骨骼分明,淡青的血管突突地跳着,有种生命的感染力。但纤瘦不少的身躯却伛偻地弓着,节节凸起脊梁骨在汗湿的白色衬衫上勾勒出一段段坚硬的弧形。一个坚强的孩子,她眯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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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生命女神并没有完全抛弃他们,在最后一次车身因陷水坑而不得不猛力前冲后,此时已经脏兮兮的路虎终于驶入了众人眼中可爱非常的412国道。
“接下来怎么走?”易佐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迅速检查了下车底,确认没有大碍后隔着玻璃问了薛婉玲一句。
“先照直开,该转弯的地方我再告诉你……啊,这是什么?”薛婉玲眼角瞄到一团黑影横空飞来,顿时惊叫一声,惊慌不已地接住从后车座抛来的不明物,尔后像烫手山芋一样往刚上车准备扣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