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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透进来,照在她微微微醺的小脸上,水嫩得泛着潮红,霎是可爱。     离了顾扶威的怀抱,她冷的蜷成一团,挣出一截纤细光华的脚踝,发丝绕着伤痕累累的脖子散在身后,十分妖娆。     她就像一只手伤的狐狸倒在了一片铺满了梨花的雪地里。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想把她捂进衣襟里暖着。     “冷”     “好,冷冷冷”顾扶威扯被子来盖。他平日里怕热,还没换棉被,旁边就叠着一张极薄黑蚕丝的被子。     他估摸着离盏盖上不够,又把地铺上的另一床蚕丝被子叠抱起来,两床都往她身上叠。     离盏极不安稳,顾扶威一边叠,她就一边伸手乱拽。     他自小是被人服侍着长大的,从未照顾过别人,更别说是伺候一个女人睡觉,好像碰哪都不是。     “别动。”     “脑袋伸出来,脑袋!”     “盏儿,盏盏!”     盏盏?     盏盏     这声音在脑海里反复的回响,与她记忆深处的那个声音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谁啊,谁叫她盏盏?     她似婴儿寻人一般睁眼,一个穿着深色衣裳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用怨怪的目光看着她。     周围光芒点点,月色如泼。     好像很多年前的那个中秋,就是这样。     父亲远在南疆,只有黎盛陪着她。     黎盛像猴一样的爬上高高的榕树,为她亲手挂着几盏小灯笼,再把一只烧好的红泥暖炉塞给抱着,然后陪着她在院子里的吃月饼。     那时候他为了逗她笑,耍花枪,吐火口,什么杂耍都来一通还要假装跌倒,让她取笑个够。     他一直都叫她,“盏盏,盏盏”     他也喜欢穿深色衣裳,他也喜欢半躬着身子和她跟他玩石棋兵的游戏     此刻,他仿若就站在眼前一般,如此真实,触手可及,好像以前发生一切都不过是个极荒诞的梦魇。     她一下鼻头就酸了,蹭起来就抱住他。     顾扶威正在给她掖被子,离盏措不及防的撞进他怀里,他身子一伫,蓦然僵紧。     这女人,怎么搞的?     今日竟这样主动,还抱得如此用力,生怕勒不死他似的。     顾扶威低头看着在窝在他心口女人,她就这样抱着自己,使命的往心怀里蹭。     这是在戏院里受了委屈,来他这儿找安慰来了?     顾扶威没敢动,隔了半天轻唤了她一声,“盏盏?”     离盏抱他抱得更紧,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指甲都往他中衣里陷,掐得他肉疼。     “不要走”     这三个字,莫名喊得他有些欣喜和心疼,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搂上了她的腰肢,另一手顺抚着她的后脑勺,像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兽。     “盏盏。”他在她耳边轻声唤。     “哥哥”     顾扶威手掌豁然一顿。     哥哥。     她叫他哥哥?     有些事情顾扶威永远铭记在心,比如离盏只会叫一个人哥哥,那就是她的旧情人,黎盛。     她为了黎盛,冒着生命危险犯了天下之大不韪。     他警告过她不许再有下次,不许再跟黎家残党有半丝牵连,更不要妄想复仇的事!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犯了     犯了也就罢了她竟稀里糊涂的把他当成了黎盛。     原来她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清高性子,她遇上喜欢的人,会缠着他的手不放,会恬不知羞的往他怀里蹭暖,会低声下气的求他别走     顾扶威低头望着紧紧抱住她的女人,这时他心绪清醒过来,才察觉胸口的衣襟早已湿透了。     狭长的眼缝儿里渐渐退去温度,像冰冻的瀚海天地,寒风猎猎。     “盏儿,看着我。”离盏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换了个称呼。“盏盏,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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