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位高权重,还有利用价值,她非跟他翻脸不可。
离盏压着火气,走到案桌上,只见顾扶威又捏住一块糕点就要往嘴里送,离盏眼疾手快,一手按了下来。
“王爷,您该吃些有营养的半流食才好。糕点一类,该忌,还是要忌的。”
他顿了顿,有些愕然。这女人,真的很有胆子。普天之下除了老祁王以外,还没有哪个人敢这么管束他的。
继而手腕一翻,书自然而然滑落在他盘坐的腿上,露出一张极俊美绝伦的脸来。
他提着笑审了她一眼:“如果我不呢?”
一句话就把离盏堵了回去。离盏吃了瘪,心里很不舒服。这男人也太不讲理了。以为她想管他吗?还不是怕他突然死了,功亏一篑。
仗着自己体质好就为所欲为?以为大夫是万能的吗?
离盏笑道:“王爷不愿遵医嘱,离盏也不能怎么样。命是自己的,王爷爱怎么捣腾怎么捣腾。只是昨夜王爷深夜赶来救下民女,民女还以为王爷是个很惜命的人。今日再看,倒是误解诸多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自认口才一流,又有身份压着她。
若换了旁人,早就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多说一句。这女人,竟头头是道的回怼了他一顿。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像一个久居深山的乡野大夫。
不畏权贵,不涉美色,定力很好。他不禁生出好奇心来,想看看她定力的极限到底在何处。
“看得出来,盏儿很担心本王。”他兀自松了力道,芙蓉糕便从他手里滑入盘中,眼里滑过一丝狡黠的暧昧。
离盏有些懊恼,这男人平白无故又说些不着调的话。房间里就他和她,再加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既外人在场,他装给谁看啊?
她别扭极了,可终究碍于自己的处境,没办法跟他对着干。
“离盏身边虎狼环伺,唯有王爷能护我周全。王爷的性命安危,离盏自然是要关心。手术过后的半个月尤为关键,王爷若不介意,还是让民女跟你清清脉先。”
呵,在不得罪他的情况下,拒他于千里之外。这女人,不仅定力好,头脑也很好。如此看来,倒是个值得长期合作的人。
他把手平放在案几上,离盏翻起衣袖,搭上了脉去。
三指一并,按推兼施,黎盏诊了须臾,越诊越觉得奇怪。
手术之前,他脉象虚弱得跟垂死之人一样。即使植入了肝脏,但新的肝脏毕竟还没有成活。
医家有句话,叫肝肾同源。肝损伤了,肾脏也要受牵连。
可从诊脉的迹象上来看,他的肾脏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没有丝毫的虚弱之相,和手术之前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而且除此之外,他脉象里隐着一股充盈之气,不属于任何一个器官,却源源不断流动在血液里。
这是什么气?
或许是投入鬼医的角色太久,她想了很久才突然想到,自己处身的这个世界,武艺高强的人是会练气的。
个宗门派的气又各有不同。
人王之气,摩诃之气,两仪之气,炼狱之气,封魔之气。
可鬼医前世是另一个世界的大夫,对气一无所知。这一世又住在深山里,没接触过这么多人,对气的研究十分有限。
她只能摸出这是气,但是什么气,练到了何种程度,无从得知。
可她大概可以猜到,他之所以能在手术当晚就能赶到白府救她的原因,怕就是因着这股气的支撑。
而肾脏能恢复得极快,也怕是同样的道理。
可见,他的气是练到了多高的境界。
她父亲四十八岁练到了五阶,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