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架笔墨上了塌。
临了,蘸了墨汁想写点什么,又好像把内容给忘光了。
小盏盏说,瘟疫要怎么治来着?
他这会儿回想,竟毫无印象,满脑子都是她捉弄他的样子。
脸又无端发烫得紧。
直到这团燥火随着时间慢慢烧过,他才静下心来,一拍脑门。
她压根就一个字都没说,怎可能记得住?
顾扶威从怀里掏出那本小册子来,将其中所写细细的过了一遍,又自己琢磨了一通。
最后结合着祁水的情况一考量,着笔写下了一篇管控方案。
离盏写得细致,这篇管控方案就注定短不了,写上个三两盏茶的时间,他便停下笔来,左手挠右手,右手挠左手。
掌心里的红点一直蔓延到了手腕子上,丝毫没有变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令人不适。
那小红疹子无时无刻不会发痒,且一旦痒起来还如同针刺的,实难克制。
方才在紫菱宫就把他给憋坏了。
这一写一挠轮换着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大功告成。
抬头,天外已经擦黑。
下人端了晚膳进来,瞧着他没点灯,从屉子里摸了火折子点上。
“殿下一路远行,舟车劳顿,今日膳房特做了……”
下人将菜名一一报上,“天寒地冻,殿下还是早些用膳,免得放凉了。”
顾扶威兴致淡淡的屏退了下人,只从桌上取了两盘糕点拿回了软塌上。
他提着那几张方案,眉目紧锁。
其实他和离盏所想一样,但凡是出现了瘟疫的城镇,感染人数突破几十,便绝无偃旗息鼓的可能。
其实,寺庙里感染的几十人已被他下令秘密处死。
毕竟祁水是西域的根基所在,其重要程度,与京城之于孟月差不多离。
这几十人总归是治不好的,若能以他们短短数天的光景换来祁水的太平,可谓再划算不过。
但是……在回祁水的路上又收到消息,寺庙的僧人被也染上了病。
起先只是一两人,杀了便可了事。
但有了前车之鉴,寺庙深知顾扶威的手段,当和尚的又讲求慈悲为怀,悲天悯人。
为了保全那两个染病的小和尚,竟将他们藏在了柴房没有往上禀奏。
而后,给小和尚送餐送水的也染上了,他们自己没敢说,混了几日过,又渡给了同住的师兄师弟。
这下可好,一发不可收拾,连着来上香祈福的老百姓也染了去。
老祁王曾对他说过,严治重罚是个短时间内极其奏效的法子,但长久之后,必有隐患。
如今,这隐患就渐渐显露出来,并且有了不可控的形式。
他再重杀戮,却也不敢拿和尚开刀。
需知老百姓们一崇天子,二崇君王,两者之上,还有释伽牟尼趺坐金莲,不可亵渎。
西域人信教比中原人来得虔诚。中原人信教尚有“临时抱佛脚”之说,可西域人自打从娘胎一落地,便每日都要尊敬佛祖的。
他若屠了寺庙,无异于自失民心。
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失了民心,很有可能引发动乱。毕竟谶语由来,不就是因为一群马匪杀了个和尚而已吗?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他绝对不会蠢到引颈自戮的地步。
顾扶威陷入沉思。
而今是把染了瘟疫的人一同送进寺庙里,关住,定时送去米粮照看。
但难保没有些百姓不想离开家人,隐瞒病情的。
而且,这样的病人可能还不在少数,毕竟这一分别,就可能是天人永隔。
一旦如此,那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