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君一愿重,谁赏素腰轻。她走近挽住皇帝的胳膊,轻声道:“皇上累了,还是回屋子里歇歇吧。”说罢,皇帝就跟着她进了屋子。屋子里被龙涎香熏得叫人心情舒畅,皇帝坐在那里。桌上放着德妃平日里喜欢看的一类书籍。皇帝不经意间看了看桌子上的书。只见书的名字却是《西厢记》,皇帝沉思了片刻,拍了一下书面,对她说:“一缕深心,百种成牵系。《西厢记》本是代表着圆满之意,朕也甚是喜欢。”
德妃不以为然,眼眸垂下,看着书本,道:“人总是越缺少什么,往往就越憧憬什么。因为书中总是会带给我们平日里不会有的东西,是来自本身的渴望。但是比起《西厢记》,臣妾倒是更喜欢《凤求凰》,《西厢记》圆满足矣,却不和现实。而不得不承认《凤求凰》才是会发生在现实里的真实之事。”
德妃这些话,原本就是说给皇帝听的。皇帝浅笑安然,心知自己与她之间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纯粹。他勾了勾她凝脂如雪的下巴,故作调戏道:“小性子。”
德妃故作体谅道:“男子本是以大事为重,修身c齐家c治国c平天下。皇上身份至高无上,自然更是有许许多多的不易之处,臣妾自当理解。臣妾刚刚说的话,也只不过是牢骚罢了,皇上可切勿怪罪才是。加之臣妾近日见布贵人似乎不开心,一问才知是和硕端静公主(五公主)与噶尔臧一直相处不佳,公主心中幽怨,想必定是噶尔臧对其不尽心所致。”
“其实朕知道虞栀她不喜欢噶尔臧,也知道她喜欢的是谁。但是在皇家的儿女婚事中,真心是最不重要的。”他偶尔也会想起这些孩子们,心中亦是愧疚不安,但是他毕竟得以国事为重。再想想,他自己这么多年辜负的女人数不胜数,他自己心里亦是明白。有时候为了自己的一些目的,不得不搭上一个女人的一辈子,但是他从未想过辜负德妃,毕竟这是他曾经费尽心思留在身边的人。皇帝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老化的脸,道:“即使你不说,朕也总是感觉委屈了你。”
皇帝不语,细细地凝望着她,有时候,他还真想问问究竟她是如何时刻影响着自己的心情的。见皇帝这个样子,德妃觉得时机到了,于是转言道:“若是说皇上对臣妾心存愧疚,那密嫔妹妹才真的是可怜。臣妾瞧着她失了孩子,就想起了臣妾当年的遭遇。臣妾当年的孩子,是因为几只蝴蝶就丧了命。人心至此,想想便是心寒。”
“是啊”皇帝也想起来胤祚的事情。胤祚是因为旁人错了主意,蓄意谋害才这样的,再想想近日密嫔说的话,更是觉得十八阿哥去得不明不白。皇帝若有所思道:“他们还只是孩子,不能原谅的,是这些狠毒之心。”德妃看皇帝这样子,定是想到了宜妃和十八阿哥事情的关联,于是她说:“稚子无辜,若是宫里再有这样的人,那以后宫里别说是孩子有危险,恐怕”
她欲言又止,看着皇帝的脸色,皇帝对她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密嫔曾告诉朕,宜妃c惠妃与十八阿哥的事情有关系,但是并无证据,朕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德妃故作惊异神色,道:“皇上,臣妾只觉得宜妃姐姐只是平日里严肃了些,惠妃姐姐也经常是不谙世事,想来她们也不会谋害皇子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们的所作所为,其实朕都看在眼里,左不过是为了她们颜面不说穿罢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朕也不能不顾及密嫔的感受,她们的皇子也都长大成人了,朕也得顾及他们的颜面。但是,后宫的权利,是万万不能再交由她们掌管了。”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交给你,朕才真的放心。”
如此,便合了德妃的心意,德妃心中暗喜,终于是把权利夺了过来。德妃起身谢恩,皇帝牵着她的手,道:“天晚了,咱们快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