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着狭长的甬道出了宫门,绕过了清晨喧闹的早市,沿着宽敞的官道一路向皇城外沿驶去,路上不断有悬挂明灯的马车与自己同行,或华丽,或朴素。
沈清欢收回视线,抱紧了手里的暖炉,缓缓放下车帘,看来这年终的品诗会果然声名远播,人心向往。
一个时辰后,冬日暖阳已微撒,沈清欢和东翎靠在一起,在马车的微晃中又睡了一觉,却被慢慢喧闹起来的人声所吵醒。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沈清欢接过青黛倒给自己的茶水,看着和自己一样两眼惺忪的东翎,随手把茶也递了过去,
“外面那么吵,是到了吧。”看着东翎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一口茶,沈清欢看向对坐的青黛,缓缓问道。
“还余半刻钟便到品诗会场地。”
东翎听罢,眼睛霎时清明,如打了鸡血一般,兴致勃勃地坐起身拉开了车帘,阳光霎时侵入,明亮而刺眼,沈清欢不禁微抬手挡住了亮光,等适应后睁开眼,便被这突然涌入耳膜的喧闹场景吸引了。
宽敞的道路两旁,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人山人海,络绎不绝。路两旁有叫卖小食的商贩,世家公子骑马飞扬,官家女子娇羞拂帘。或走,或站,三人成群,五人成行,相携而笑,热闹非凡。
沈清欢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震惊,不似自己曾逛过的长街般喧闹嘈杂,此地随处都能听到高谈阔论,侃侃而谈,老者青年,高官白衣都躬身行礼、以礼相待、一副和气融融的画面。
“子长兄,今日听说神女会来,是真的吗?”
马车缓行,沈清欢正专注的欣赏这年终盛事,突然听到离马车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是在说自己,不禁微伸头看过去,只见三个男子围站在一起,身后的仆人各牵一马,少年们衣冠齐楚,意气风发。
其中一个少年白色衣袍,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风度翩翩,正是那日仙瑶殿跟随老太师而来的少年,好像叫王晏。
“神女收了请柬,自然会来。”
“早就听闻神女才华横溢,对政论更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却极少出宫,今日终于可以亲眼见识见识。”
“仲云兄对神女可真是好奇得紧啊。”
“好说好说,神女从不接受拜帖,今日来参加品诗会,谁不好奇啊,你不好奇?”
言语调侃,墨衣男子抬起手中马鞭佯装出手,蓝衣男子连忙抬手遮挡,
“干嘛干嘛,谁不知你出身将门。”见墨衣男子并未放下马鞭,男子转头向一旁姿态未动一言不发的王晏发出求救信号,“子长兄你倒是帮帮我啊。”
“润之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王晏见状,抬起象牙折扇拂下马鞭,如玉公子,连语气都温润柔和,如沐春风。
沈清欢不禁转头看了看前方马上孤雪霜姿的南无月,如若他的性格也如此温和不拒人千里之外的话,天下女子不知会让多少会为之倾倒。
“对的对的,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蓝衣少年脸如桃杏,笑着附和着,墨衣男子斜瞥一眼嬉皮笑脸的紫衣少年,面无表情,手绾一个漂亮的回转便把马鞭递给了身后的男仆,鞭风微扬,蓝衣男子不禁瑟缩了一下,王晏见状微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走上前,以礼俯首,双手恭敬地递上一束鲜花,
“公子,太原李氏家大小姐,望与公子对诗。”
行人拥堵,马车微停,沈清欢眨了眨眼,这算是古代表白的意思吧,边想边不自觉把头伸出了窗外多看了几眼。
王晏拱手回礼,“多谢小姐厚爱,在下”还未说完,蓝衣男子一把拿过侍女的花,“给你家小姐说,子长兄愿与她对诗。”侍女微楞,抬眼娇羞地看了一眼蓝衣男子,便小跑着离开了。
王晏微皱眉,“仲云何故如此,参加品诗会并无心对诗,只求切磋计艺,论士议政。”
蓝衣男子看了看上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