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我和那个男人走在街上时,他问。
“青敷,你呢?”
“弥若瀛,”他说,“以后你要叫我师父。”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却让我叫他师父?我有些吃力地抬头看他,那时我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间。
“谢谢你把我救出来,但是现在我要走了。”我说着抬脚就要走人,可是他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扯了回去。
“我可以带你走,也可以把你送回去。”他说。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要是没受伤,你就会知道我没占你的便宜。”
我说:“我不想拜一个会受伤的人做师父。”
“受伤的师父总好过死掉的师父。”他说,“做我的徒弟有几点要求。”
尽管他救了我,不知怎么我对这个人竟然感到很生气。
“不能碰我。”
我笑了起来,敢情他把我当变态呢。
“其它的以后再说。”弥若瀛说。
我说:“做我的师父只有一点要求。”
“你说。”
“就是赶紧去死。”
他不说话,过了会,我问:“如何?”
“驳回。”弥若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
我就这样跟着弥若瀛回了乌魉宫,他开始教我武功,不过他从来不碰我,也不允许我碰他,我的武功进展很慢,我想他把责任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他看我习武时总是皱着眉头,花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他对我很严格,他说“我不是要你成为一顶一的高手,我只是要你学会保护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格外飘忽,师兄们和我切磋时若有心让我,弥若瀛站在一旁通常什么都不说,但那天的练习时间会变得格外漫长,直到师兄和我都累到像狗一样趴地上,他才叫人把我们扶起来,笑得阴险,我不免跟侍女埋怨,她们便笑着告诉我,宫主以前也是不爱习武的,所以将心比心师兄们要是一时偷懒,宫主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怎的,现在对你就移了性情。我又觉得他待我不错,比如他上哪儿都叫我跟着,而我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缘故比如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有时候会趁我睡着时,到我床边检视我当天练武留下的伤口,我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有几次起床后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出了红疹,后来我假装睡着时才知道是因为半夜里他来过的缘故。
弥若瀛不知道的事情是,我学不好武功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学什么狗屁功夫,我不想让他对我有什么期待,如果可以,我希望人们的眼睛不要在我的身上多做停留,哪怕片刻,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他们,因此希望他们最好也将我遗忘。
做一个废物没什么不好的,因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利用。
然而,我到底还是被利用了。
哪里都有多嘴多舌的人,因此我知道了聂星君的名字,知道了为什么刚来这里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聂星君是谁?乌魉宫里的人都知道,聂星君是上一代宫主从路边捡回来的野孩子,弥若瀛的父亲第一眼见他便知他骨骼清奇,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但凡练武之人皆有爱才之心,弥若瀛的父亲便把他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希望这个与弥若瀛同岁的孩子将来能助他一臂之力,当然,他本意是如此。
弥若瀛和聂星君在十几岁的时候相识,很快就离不开彼此。弥若瀛小时候不爱练武,反倒喜爱书法水墨这些在他父亲眼里不成体统的东西,前代宫主为了这事不知打了弥若瀛多少回,可就是不能让儿子回心转意。最后,他想到了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只要弥若瀛在练功的事情上偷懒,他便叫聂星君在弥若瀛面前代他受罚。
见到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