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那家伙身后,从身上各个地方苏醒的分外细致的疼痛向我袭了来,也不知道刚刚跌了多少跤,我们拐出小巷,这时他收了伞,走出没几步,我听到身后有人喊:
“青敷?!”
这是第一次,当我听到自己名字时,有种如遭电击的感觉。
“沐师兄……叶师兄……你们好?”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的两个师兄。
我的两个师兄被我这副鬼样子吓得不轻,犹疑地看了看我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在我们俩之间瞅了老半天后,突然如梦初醒道:
“师父呢?”说着往街上张望。
我只听到“师父”两字,就战栗个不停。
“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他们点点头,说:
“那你跟我们回去吧。”
“我……那个……有点事要办。”我暂时未打算告诉师兄们刚才师父叫我滚。
我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增添了他们的疑惑,但素日里他们从来不干涉我,这会儿也就不好问我。
我心中苦闷,勉强笑道:“是师父吩咐下来的,两位师兄不用担心,我办完便回去。”
那个陌生少年在一边微启薄唇,马上又忍住了。
听是师父吩咐,师兄们便同我告别了,两人边走边嘀咕: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师父竟让师弟一个人出来办。”
“你回去后可千万别提遇到师弟的事,你刚看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其中必有内情,我们若说遇见了师弟,师父仔细问起来,我可没那本事撒谎……”
“你不和他们回去吗?”少年好奇地问道。
“嗯,”我尴尬不已,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下。”
少年没有料到我突如其来的请求,倒显得有点儿意外,我开始抓住他性格中的某些特征,像他那类人绝不吝啬帮助,但面对直接了当的索讨,他们通常都有点儿紧张羞怯,因为他们实在不惯于接受这种□□裸的索取,当然,他们是绝不会拒绝的。
“走吧。”
我们穿过几条街,他在我之前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
“哎唷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回来了。”就在他一只脚踏进门槛的同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一个留着山羊胡,矮小身材的中年人殷殷勤勤地迎了上来。
“胡掌柜。”少年客气地点一点头。
那姓胡的掌柜用洪亮的嗓门嚷嚷道:“诶,不就是那个鼻烟壶么,你也看见过的,这么大一个,昨儿个我揣手里时你还夸说漂亮的……”我注意到少年飞快地看了一眼二楼,胡掌柜犹在絮絮叨叨:“怎么就不见了呢,昨儿还在的,嗨,你给说说,我这健忘的毛病,不怕你笑话,我为怕掉东西,这才每样贵重东西都给记本子上,就是这样,我那本子还愣是丢了。要不是你,我这祖传的一家一当都不保了……”胡掌柜说话时下巴上的山羊胡也跟着一耸一耸,透着股滑稽劲,“……说起那个鼻烟壶,那还是从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其中又经历了我爷爷和我爹……我爷爷后来就开了这么个客栈,也算是个正经营生……那个鼻烟壶虽不能说价值连城,但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就是祖宗的东西。”一通话翻来覆去好歹是说完了。
少年说:“别急,我等等给你找回来。”
胡掌柜又是称谢又是欢喜,似乎少年只这么答应,东西便已给找回来了。我跟在少年身后上楼,这时,胡掌柜才注意到我,倒也不甚在意。
上楼以后,少年领我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里,我正想开口道谢,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
“老胡今天又掉什么了?”
那声音懒洋洋的,透着点嘲意,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