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璂的表情让那拉氏心底一酸,心道,若非自己不得圣心,她的永璂,贵为嫡子,何至于为了这样一点温情感动至此。
对乾隆那番宠爱还珠、永琪及延禧宫,那拉氏妒过、怨过甚至恨过。但即使贵为皇后,她也无法左右皇帝的喜好,绝望与恐惧于是便一日一日不断在心底堆叠,不得宣泄,以致重压之下做出许多连冷静下来的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儿,将皇帝更加推向那些人。
夜阑人静时,她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她回不了头,这深宫,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战斗的角斗场,作为皇后,她不可能也不能置身事外。
她没有退路。而且为了永璂,也不能退。
乾隆这番突如其来的宠溺与关怀,虽然难免让她心生疑窦,却更让她欣喜感动。天知道,自从令妃上位,她和永璂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乾隆。
察觉到那拉氏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许多,身上的疏离也淡了几分,永琪牌乾隆爷再接再厉,道:“景娴也尝尝这羊肉,火候刚好,比御膳房的可强多了。”
说罢给吴书来递了个眼色。
吴书来立马手脚麻利地给那拉氏盛了一小碟送上。
呆愣片刻,她连忙起身谢恩:“谢皇上赏赐。”
乾隆挥挥手,佯怒道:“我知道景娴的规矩是最好的,但现下还是收起你的规矩,不是说过嘛,今儿就是咱一家人吃顿饭,快坐下。”
那拉氏闻言也不再扭捏,回了乾隆一个温婉的笑容,重新入座。
那宛若春花的笑容倒是电了皇帝陛下一下。收回瞬间的失神,乾隆暗暗汗颜,换上慈父脸,转向永璂,哄得小包子红光满面,硬是多吃了一个白面馍馍才停住筷子。
撤了晚膳,回到正殿,那拉氏做些女红,乾隆则拉着小包子询问功课,倒也真有几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味道。
尽管乾隆的和颜悦色与循循善诱让几乎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永璂欣喜得内心的小人儿原地转圈撒花欢呼,但他面上仍是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回答乾隆的问题。
许是心情放松、自信增加的缘故,在背诵乾隆要求的段落时,不再畏畏缩缩的永璂虽仍难免磕巴,但总体而言也相当流利。
乾隆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番,美得小包子尾巴都快翘了起来。
那拉氏好笑地看了一眼儿子,虽觉得他未免有些喜形于色,却也心下大慰。
检查完功课,着人将仍兴奋不已的小家伙送回阿哥所,正版永琪牌乾隆爷开始了他回魂后的后宫第一夜。
洗漱后,将宫人都遣了出去,那拉氏亲自上前为乾隆更衣。
伸展双手任那拉氏服侍,乾隆一低头,入眼便是她细致的脸庞和认真的神态。
那拉氏已年过四旬,虽也注重保养,可毕竟到了这般岁数,肤若凝脂、娇艳如花之类的词自然与她无缘。但那经过岁月沉淀过的美丽,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乾隆心中一动。
若能在原来的世界安稳到老,他和若嘉也会像现在这般吧。
内核永琪同学并不是耽于美色的人,这从他只有一个嫡福晋、侧福晋和使女可见一斑。爱情什么的,于他来说更是虚幻。
在他至今为止短暂的二十六年诡异的两辈子里,西林觉罗若嘉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动心的女人。二人虽因指婚而结缘,但大婚后一直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相敬如宾却也相濡以沫。
此刻,看着那拉氏沉静的面容,乾隆忽然有些正面对若嘉的恍然。
也许人们看到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皇后。
一个能从潜邸侧福晋一路做到贵妃、皇贵妃、皇后的女人,一个执掌凤印、统摄六宫十数年的女人,真的如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