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说了。
零陵城中最近没了打更的更夫,从会客厅出来才出来才发现月之中天,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快子时了。傅府的客房很好,简洁雅致,宽大的雕花大床睡起来也很舒服,但他有些认床,这一觉睡得并太踏实。约摸三更的时候,屋顶传来一声轻响,似有人自松动的瓦上踏过,季烈一惊醒来,想到酒店老板说的“闹鬼”,顿时睡意全无。
急急披上外衣,他追了出去,黯淡的月光下,只见一个小小的黑点飞快的踏过一家又一家的屋顶,如履平地。季烈的提气追了上去,眉头深锁,这人的身法有些古怪,但的确很快。说起来,刚才听的时候没在意,现在一想,那连续的四起案件,似乎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
夜行人穿越了大半个零陵城,最终钻进了城南那片松树林中。季烈没有急着进树林,在林边的一株树枝上站稳了脚步。夜行人落地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人腋下挟了一名女子,看来这人就是零陵城中的鬼了。
踏着树小心的前行,心中的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在看见夜行人的时候彻底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教中密室里锁着的那本没有名字的奇怪古书里记载的那什么“以心养命”么!
本教的秘笈被人拿来做恶,身为教主,他不得不管了。右手无声的抽出腰间的软剑“荧光”,屏住气息,在夜行人人一针刺下的瞬间一剑破风,顺利架上他的脖子。
季烈一脚踢落他手中还拿着的针,厌恶的掀起嘴角,“零陵城的鬼先生,你那吓人的传说,结束了。”
大概是因为被抓了个现行的缘故,审讯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
犯人名叫赵凡,三十七岁,乃是零陵城城东人士,读过一点书,平日里靠给人代写书信养家糊口。家中除了他还有四人:母亲年事已高,两个孩子却还年幼,一年前妻子忽然得了重病,至今卧床不起,家境相当贫寒。
人如其名,赵凡长的真的是相当平凡,典型的读书人的模样。仅从外表看的话,愣谁也不会将他和零陵城中人人谈之变色的杀人狂魔联系到一起。不过,他倒是和昨夜他们推断出的信息完全吻合,本城人,中年男子,有家室,而且,虽然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他真的会武功。
对于连杀四人的罪行,他供认不讳,然而被问及杀人动机,赵凡却忽然闭口不言。经过一天一夜不间断盘问的疲劳战术,他这才终于松了口。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为了筹钱给妻子治病,他迫不得已干起了盗墓的营生。半年前,盗一座无名坟时,无意得到了一本古怪的书。书中记载了很多诡异的术法,物品和事件,本来他也只是随便看看,并未相信。可是,一日无聊,他便挑了书中记载的最简单的一个术法照着练了练,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够让身体悬在空中,虽然做不到书中所说的腾云驾雾,但已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了。至此,他对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再无半点怀疑。
于是,他便按照书中所载的一则以命换命的法子开始实践,果然,妻子的病情一月一月的好转起来,如今已不用日日卧床了,只要取得这第五名少女的心头血,妻子便能彻底好起来。
“可惜……”赵凡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没有说下去,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如此天理难容之事老天怎么可能让它成功呢。”
知道了真相,刑室中的所有人都变得格外沉默。杀人是为救人,一段凄凉的感情,如此无奈的理由,四个鲜活的生命。不管有什么理由,杀人总是不对的,可是,义正言辞的责备也真的说不出口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铁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了,该说的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但他却还有些疑问,想要和赵凡好好谈谈。
屋子里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