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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沧浪站在离他们两步之遥的地方，嘴角还挂着一抹来不及收回的苦笑。他的目光似乎落在那株七叶明芝上，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一片空茫。他身子微微一晃，靠上了背后的门框。他没有想到这株七叶明芝居然还在，只是……这样，却让他……口中的苦意更甚，直直没进心里。

    人一生，做着各种各样的选择，鸡毛蒜皮的，意义重大的，或随意，或坚定，或犹豫。不管是怎样的选择，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最终总要做出一个决断。即便是如此沉重，艰难无奈的选择，终究也要给出自己的答案。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几个弹指，季烈忽然低低的笑了声，涩然道，“只怪……我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红袖微怔，似乎有些动容。

    “你走吧！”如同叹息般吐出这三个字。一株七叶明芝换一个傅红袖，从此之后，她便与巫仙教与他再无瓜葛。心中这样想着，只觉这一株七叶明芝重逾千斤，抬着手竟是怎么也不愿去拿。

    突然，斜下里，一只手伸出，先他一步取走了红袖手中的灵药。沈沧浪对着他，笑得有些歉然，“教主大人，很抱歉，这株七叶明芝不能给你。”

    “沈郎！”一直沉默的红袖忽然抬高声音叫了一声。情况的峰回路转让季烈有些茫然，他并不知道这株七叶明芝乃是红袖的救命之物。

    沈沧浪眉目温柔，对红袖暖暖一笑，柔声道，“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你明白的。”

    只这一句，红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捂了嘴，泪水簌簌而下。

    将七叶明芝放进红袖的手中，“我只要你能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他说完转身便走，甚至没有帮红袖拭泪，因为，这些小事……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为她做了。

    走过季烈身边的时候，沈沧浪停下脚步，对他歉然一礼，“红袖身体不好，烦扰教主多加照顾，沈某打扰了，告辞。”

    季烈一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为什么放弃？”

    “只有七叶明芝能救红袖，我带她走就是要她死。”沈沧浪怆然一笑，“我怎么能不放弃？”

    如此绝望的笑容！季烈心中一震，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男人。不是平凡无奇，不是软弱可欺，这个人有独上香零山的勇气；有安之若素的从容；还有……

    “姐姐，你说，爱是什么？”

    “爱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不求回报。”

    “那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

    “不，即使相爱的人也不一定会在一起。”

    “那是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爱，只希望对方能够幸福，自己怎么样都好。”

    季烈有些恍惚，儿时的自己与巫仙娘娘的对话突然萦绕在耳畔。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爱吗？

    于是，他一冲动，做出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他人生中错的最离谱的一件事情。

    他拦住了沈沧浪，他说，“你还有一个办法能够带她走！”

    “什么办法？”压抑不住话语中的激动，沈沧浪黯淡的双眸因这一句话，重新燃起光芒。

    “打败我！”季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巫仙教有规矩，凡打败教主者可以向巫仙教提出一个要求。巫仙教的祭祀十年一次，下一次是在五年后，如果你能在那之前打败我，就可以带红袖走。”

    五年之内打败巫仙教的教主？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半点武功也不会的读书人而已。可是，季烈的神情很认真，并不像在看玩笑或故意嘲讽他。

    “不管可能性有多大，至少你有五年的时间，你有各种办法可以想，不是吗？”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季烈冷冷补上一句。

    有各种办法可以想？！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