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障究竟去哪了?”
“妾身从那日他们去了书院后就再未见过宗儿,要不妾身让人去找找?”范氏说的倒是实话,她从大前天张宗和张显两人去了麋鹿书院之后就再没见到过张宗。
这么想着范氏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可现在张耀芳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这时候将张宗叫回来,此时她也清楚自家儿子是躲着不敢回府了。
心里头叹口气,又不禁有些埋怨起张宗来,你说这才给她长了脸面,这还没欢喜过来,就又惹了一通麻烦,这么一下来,先前丈夫的那点回心转意是不是又没了?
范氏叹了口气,埋怨归埋怨,终究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能不管他不成。
“老爷,你也消消气,不是我说,宗儿虽说心性跳脱了些,可这次大病以后已经沉稳了许多,这其中八成有什么误会。”
“误会?误会那孽障还躲着不敢回府见我?”张耀芳两眼一瞪,手里刚端起的茶又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范氏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这心里头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可这时候不把他劝下去,难道还真等着儿子回来被打断腿不成?
“老爷息怒,他这么做确实不成样子,许是他不知道那东西尊贵,便随手予人了也说不得。”范氏说着似乎也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儿子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吗?这不认识梅公也是正常的。
范氏这么想着,立即也就这么说了。
张耀芳一愣,想到还真有这种可能,不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踱了两步。
他先前是忘了有这么一茬了,毕竟张宗平时看来与常人无异,久而久之旁人也就惯望了。
此时范氏又拿帕子抹了抹眼角,道:“当初王太医说宗儿这是前尘尽忘,投了佛缘把头十三年的事全忘了个干净,便是连读过的书写过的字都忘了,又哪会还记得那些俗事,这样想来他是当真不认得梅公的,是以不知道那手稿难得也是有可能的。”言罢不由想起张宗的那场大病,难免犹有余悸,不由又落下几滴泪来。
张耀芳也不得不先安慰起范氏来。
“我也是忘了这茬事,平时他言谈举止都无碍,便当他是好的了,此时一想却是不该这时候放他出府的。”
“宗儿也就罢了,显儿也是,明明知道自家兄弟把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怎也不知提点提点他,竟然让他把梅公手稿卖给了别人,老爷和咱们家如何丢的起这个脸。”范氏却不依不饶道。
“显儿这次确实当罚,”张耀芳恼怒的是自家子弟竟然把士林中名望甚高的梅公亲手赠与的手稿给卖了,这对张家,对张宗的名声不得不说都是一种打击。
这等买椟还珠,焚琴煮鹤之举,也绝不是什么美谈,张宗是因为什么都忘了还说的过去,张显却对幼弟行踪不闻不问,未曾善加照顾,若不然张宗又如何能卖的了手稿。是以恼怒张宗之余将张显也恼上了,此时又经范氏提醒,想起幼子前尘尽忘的事,这主要责任立即就从幼子身上转移到了次子身上。
火气也终究有了出处。
“来人把二少爷给我叫来,”话音刚落又转了主意“不用来见我了,直接让他去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了,再叫他来见我。”
又想起现在依旧下落不明的张宗来,让人把打了个半死的张贵又拖了进来。
王覃是张耀芳身边伺候惯的,自然对张耀芳的为人做事有几分了解,再加上方才太太范氏进去了,想着一会可能要张贵去问话,这才命人放轻了板子慢慢打,否则张耀芳和范氏说了这半天,张贵早已经被打死两三回了,哪里还有力气哀叫回话。
不过虽说是放了水的,张贵依旧看起来很惨,见到范氏和张耀芳立即哭喊着求饶,他先前大喊大叫早已破了嗓子,又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