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安了,声音低了下去,“幸好你只含了一点。”
所以她该庆幸她本性不贪,只舀了一点么?
她该庆幸么?
看着不说话垂着个小脑袋的早儿,茧丝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左额上的伤疤。男人惊了一跳,本能地想要躲开,却没有动作,安顺地坐着,等着女人把手移开。
许久,男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生气么?”
“早该知道你想法奇特才是,习惯就好。”茧丝放柔了声音,“而且,你外出探亲还能记挂着我,谢谢你。”
“不,不只是”记挂而已,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占了多大分量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只想着把遇到的好的东西给她捎回来,却不成想,弄巧成拙了。“我很笨,是不是?”
“我可不敢说饱读诗书的你笨。”这男人究竟读了多少书她是不清楚,可是上天文下地理,前朝今世,他总是能说上两句,这样的他连笨的边缘都扯不上, “你也就是在行事上怪了点。”茧丝谨慎地又加了句。
早儿根本没有被安慰的感觉,继续沉默。
不想他再纠结,茧丝明智地转移话题,“你去你叔叔家,没事吧?”这是她这几天最为担心的,这个男人外出,那么多陌生的人,有没有和睦相处,有没有不习惯,有没有被他们吓到那些人有没有好好待他。
早儿愣了愣,“没有,”他说道:“叔叔家我有去过,他家的几个孩子我都认识,没出什么乱子。”
只要躲在房间里,不去接触就不会有事,可能会有闲言闲语,但没事,反正他也听不到。
男人不知想到什么,声音沉沉的唤道:“阿丝”他拿起一枚棋子,松手,黑色的棋子落到棋盒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有看茧丝。
“嗯?”
“刚才,”他的声音低低的,“你看到了吧。”眼睛仍是盯着棋盒,看着棋子一次又一次回到盒子里。
茧丝当然知晓男人说的是何事,应了声,“嗯。”
早儿终于抬起头,他扯扯她的衣袖,紧紧抓住,这是他依赖她的表现,就像个孩子般,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迷惘,“夏生那样做,是对的么?”
发觉了男人的异样,茧丝看着他,“为什么不对?”
早儿有些急道:“因为,夏生是男儿,他样做是”
“伤风败俗?”茧丝很贴心地帮他补完。
早儿住了口,无声点头。
皱眉,茧丝站起身,在男人面前站定,弯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早儿撇开头,想躲。
茧丝把他的脸扳回来,两手托住他的双颊,微微用力,让他逃不得。
对这个男人从未用过如此严肃的语气,“我不认为这样有错,男子有如何,女子又如何?有什么该不该的。早儿,想要什么得自己伸手去拿才行。趁那东西消失之前。”
早儿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亮的眼眸,细长的柳眉,明明是稚嫩的娃儿脸,却震慑得人说不出话来。
心跳得厉害,鼓动着,有些疼,声音有些颤抖,“没有错吗?”
茧丝很坚定地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时代,对男子的限制甚多,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她无意去改变。但是,早儿他还那么单纯好吧,就算这男人岁数比她多了那么一点,但若论人情世故,自我封闭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就跟未入世的孩子般,她的早儿就该是自由地随心而活。
她不舍得用那些世俗的东西禁锢了这个男子。
“哪有这么不公平的,女子就是窈窕那什么,君子好逑,男子就是不知廉耻。想要靠近自己所爱之人是人之常情,无论男女,没有什么对不对的。”
所以说他也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