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遥“哦”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又说，“告诉他我在排练，没空。”

    我赶紧拦住，“我这边没事，练歌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客人最大，去吧。”

    秦遥点点头，跟着老鸨去了楼里。

    秦遥的老娘也被接来了我们楼，和我以及何法医护院一席人住在后院，这些护院以及他们的老婆有时候也在戏里扮作路人甲路人乙什么的，好不热闹。

    到底是谁来见秦遥呢？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蹑手蹑脚的跟上去。

    秦遥被带到二楼，二楼是包厢，提供酒水饮食听小曲。三楼就是住宿了，各个小倌都有一间房，楼里以前的小倌也在里面，所以楼里还是有皮肉生意的。

    我给攻倌定下的规矩是，可以自己选则客人，也可以当清倌，但是只能上人，不能被人上！

    秦遥进了西面的一间房，老鸨告诉我里面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后生，点了一桌子菜，约有三十两，老鸨乐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因为我告诉他每一桌酒席她抽三成，这样算起来她每个月都有百八十两银子入账。

    门上有洞，一般是为了老鸨龟公等人为了监视小倌而设，一是怕出什么状况，二是看小倌有没有私藏钱。

    不过这正好便宜了我，我把耳朵贴在门上，眼睛透过洞洞往里瞅，那人背对着门，看不见脸。

    秦遥：“这位客官找琴遥有什么事吗。”

    那人：“给我倒酒。”

    秦遥给他倒上一杯酒。

    那人：“给我夹菜。”

    秦遥给他夹上一口菜放在那人面前的小碟子里。

    那人端起一杯酒，失手将酒撒在衣服上，酒杯落地，一地的碎末。

    (老鸨:老板，这得儿扣钱。）

    秦遥：“言妈，找人打扫一下。”

    我耳边传来声音——“好嘞！”老鸨乐呵呵的答应，推门就进去了，合着她刚才就在我旁边？？？刚才看的太专注了，完全没注意到。

    门推开，我无处可躲，只能低着头进去拿了扫帚进去打扫，借势走到那人的正面悄悄扫了一眼，认识！就是那个秦大少，寻仇？

    秦遥拿起帕子给秦大少擦洒在身上的酒水，没看见我，倒是秦大少“噌”的站起来，“秦遥，你就这么作践自己是不是！”

    秦遥皮笑肉不笑，“我一个小倌，就是伺候人的，平时我做的可不止这些呢。”

    我心里暗想，乖乖，那儿敢让你干别的啊，你除了耍大牌就是耍大牌，平时让你和客人喝杯水酒都不愿意。

    “秦遥你，你跟我回去，家里好好的少爷不当，却来当小倌！”秦大少发了脾气用手指着秦遥。

    “回去？当初是谁让李二把我卖了的，我既然出了那个门，就永远不会回去了。”秦遥厉声说。

    “我去把你赎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秦扬，你给我听清楚了，首先，我不想和你回去。其次，那个死胖子是不可能让我赎身的。”

    喵了个咪的，敢叫我死胖子，我竖起中指！哼！

    “秦遥，你是不是还在为小远那件事恨我。”秦大少压低了声音。

    “是，我恨你，也恨我自己，如果我当初带他离开秦家，那该多好。”秦遥谈了口气。

    我第一次看见秦遥这么郑重，这么忧伤，这么刻苦铭心。

    “对不起，对不起。”秦扬喃喃的说，一遍又一遍。

    “别再来找我了，小远一直活在这，”秦遥指指自己的心口，“他很自由，很快乐。”

    秦扬苍白着脸，转身步履沉重的离开了。

    我挪~挪~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站住！”秦遥冷冷叫了一声，“房上那个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