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柯寿涛到底承诺了你什么,让你就
要这样把钱婆婆一个人留在了家中。”方如意静静看看着钱林,昏黄的灯光下他整个人都想从故纸堆中刨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生机。
“其实,那一天我看到了盐帮的船只消失的过程。”钱林的眼睛没有焦点。这句话一出,方如意、方如愿、游苏都不由地看着这个可怜的人。他们一开始卷入盐帮的事件,似乎就是从调查这件盐帮船只失踪事件开始的。可是,兜兜转转之后,他们却什么也没做成,现在这个被丢的远远的谜题终于要以这种方式解答了。
“那一天,由于盐帮的货船要经过定波滩,青江河道早早就被盐帮封闭。可是,我却熟知在定波滩流域有一处小小的峡湾,冬天的时候我经常把自己的船停在那里,而那处峡湾最特别之处就是只能容一艘轻舟进入,内部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隐湖,这隐湖连着外面的主河道。那一天,我想着从隐湖潜入青江主航道,然后想偷入盐帮货船盗宝。可是当我刚游到江面上,却亲眼见到柯寿涛领着一伙人杀光了自家货船上的水手,再凿沉了船。估计他们是想监守自盗,先谎称货船神秘失踪,等风头过后再派人打捞。可是,船不见了,一般人都会马上想到去江底打捞,但那么一大艘满载着宝物的大船却连木渣都不见了。直到第二天我又到了那秘密峡湾才发现,那大船的碎片和宝物竟然全部出现在隐湖内!想来人力终是敌不过自然的,我自忖对定波滩的每一滴水都熟悉,却光知道可以从隐湖游到青江,却不知道水下另有一股暗流直通隐湖。我见了那些东西又喜又怕,不敢独吞,只好私下密报柯寿涛我知道货船的下落。就是这一次,他说我是他的异母弟弟,然后又和我密谋凿了另外五艘船。我们约定好第六艘船失踪后我也要失踪一段时间,因为我身为定波滩唯一的摆渡人却对货船失踪毫无所知明显说不过去。”
“你已经带柯寿涛去过那个峡湾了是吗?”方如意问。“不错。”钱林惨然一笑。“那么你应该庆幸他到底不是个绝对狠心的人,否则,你可能已经被杀了。”“可是我娘有什么错?她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钱林怒吼道。“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想让那个‘兄弟’的谎言被揭穿,也许只是他知道你是个孝子,想断了你的后路,这样你便可以对他彻底死忠了。”“或许,我一开始也不该解了钱婆婆的梦术的。”游苏感慨。
然而,这件事到底应该怪谁呢?是怪给钱婆婆施了梦术的于洗星,还是怪解了梦术的游苏,还是该怪明明对那个“兄弟”谎言有怀疑却自我欺骗的钱林,还是该怪以这样绝情的手段逼属下效忠的柯寿涛呢?
“只不过是我自己贪心罢了。一开始便不该觊觎盐帮货船,后来更不该为了柯寿涛承诺让我入主盐帮而助纣为虐。”钱林平静地说。“他为什么会承诺让你入主盐帮?那么他自己呢?”方如意接着问。“那日我带他去了隐湖后,他就亲自潜下去了,上来后就欣喜若狂。他说他若为龙王,我便是盐帮帮主。”钱林自嘲。
终于得到了确认!其实这一连串的问题,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句。方如意一直觉得很奇怪,明明龙宫的位置只有方老爹才知道,后来司徒轩辕很有可能从方老爹那里获得了答案,但是青焰教已经被和风铲平了,司徒轩辕下落不明,为什么柯寿涛会自称知道龙宫的下落呢?只有三种可能:一、他说谎;二、司徒轩辕与他在幕后合作;三、他偶然得知。
而于洗星的出现直接排除了前两种可能,因为如果他说谎的话,精明如于洗星不可能预备与他合作。同理,如果司徒轩辕站在柯寿涛背后的话,于洗星便不会出现,因为她自言只有等司徒轩辕证明自己“无能”的时候她才会出手。再加上于洗星也是在青江畔调查的时候中了柯寿涛的埋伏,一路追查龙宫下落的霍夏也到了青江。条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