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汇之随木寒子一起回到了往生崖。
晓苑里,他们师徒二人面对面的端坐在案几旁的方席上。一旁小炭炉上的水壶在扑腾作响,木寒子提起水壶往面前的茶壶里加了些水,轻轻晃了晃壶体后,替自己和顾汇之各倒上了一杯清茶。
顾汇之的眼睛还不能见强光,双目间重又系上了一道白绫。
他缓缓伸出手探了探冒着热气的茶杯,准确无误的端起来品了一小口,顾汇之似乎在等待着木寒子先开口。
木寒子看了看顾汇之,微微叹了口气后,问道:“之儿,元元的事,是为师对不起你。”
顾汇之:“师傅何出此言?”
木寒子愣了愣,道:“当年思苑亡故时的遗愿,就是把元元许给你。所以,为师才会亲去百尺峰,请求你的母亲应允这门亲事,却不想坏了你和林家碧云姑娘的大好良缘,还让风月谷林家更生误会。现在元元又遭此横祸,至今你们的事还遭人诟病,师傅真真是害了你啊?”
“师傅,我,我是真心喜欢元元的,她出事之儿亦难辞其咎。原本是计划在风月谷小住两日,便带她来往生崖拜见师傅的,最后再回百尺峰拜见母亲。可,在风月谷的第一晚她便出事了,其实,都是徒儿的错。”顾汇之垂眸忧伤的说道。
“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日在风月谷发生的事,师傅已然知晓了,你也勿需过于自责。是为师有负她娘亲生前所托了,百尺峰与往生崖两两相邻,我却不懂她的心。她不光是在替女儿寻找归宿,也是想将她送到离我更近的地方。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俩,当年为师若是再轻狂些,也不至像现在这样只剩下万千思悔之心了。终究是我与她没有父女情缘啊!”木寒子幽幽叹道。
“师傅从来没有见过她吗?”顾汇之听了木寒子的叹息后惊诧道。
“没有。不过,她六岁那年为师倒是有远远的看过一眼,她生得像极了思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莫名的痛。”木寒子沉声道。
“六岁?可是送糖糖去保护她时?”
听顾汇之如此轻描淡写的一问,木寒子愣住了,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问道:“你都知道了?是在今日之前,就已经知道元元是为师的女儿了吧?”
“徒儿不知,只是曾经怀疑过。而元元她聪明伶俐性情豪爽桀骜,与师傅倒是颇为相像。”顾汇之说到此处时竟微微勾起了唇角。
木寒子听到这里,看到顾汇之提及殷问筠时,白绫之下深情的模样,面露欣慰之色道,“看来之儿是真的喜欢过她,如此甚好。只可惜为师始终未能见上她一面。”
“那师傅今日可有仔细看过洛家姑娘洛新月的模样?”顾汇之问。
“那个狂妄的小丫头?倒不曾细看,怎么了?”木寒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徒儿竟有那么一刹那,以为她就是元元。”
“你说什么?你觉得她是元元?”木寒子闻言惊呼道。
“是的,不宁和糖糖都说她长得像极了元元,我与她交过手,却又觉得她不是。况且,血髓玉不是认主的吗?如果她真的是元元的话,今日与洛家的交恶又岂会如此草草收场?”顾汇之道。
“不错,或许她只是相貌上有些许的神似吧!毕竟三年前不宁曾亲眼看着元元在你怀里灰飞烟灭,林清风又斩杀了她最后的一丝残魂,再看今日血髓玉之象,想来她也不可能是元元。”木寒子无奈道。
“可是元元她并没有死,只是徒儿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消声匿迹了,也想不明白她为何都不来寻我。三年了,不宁苦寻了三年,仍是杳无音讯。”
“之儿为何如此肯定元元她尚在?”木寒子急忙问道。
“我。”顾汇之再次垂眸不语。
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