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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往生崖木家,又是木槿花开的时节,往生崖遍地都是木槿树,满崖都是白花。

    立在木槿树下的顾汇之仰着头,目间系着的白绫与发结上的云纹锦带缠在一起随风轻舞着,他却再也看不见那满树的白花了,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三年前。

    他是何时爱上殷问筠的,他自己也说不清。

    是第一次在师傅房中看到她画像时?

    是留芳阁外她惊了那一树白木槿花时?

    还是杏林镇床榻上她深深蹭入他怀抱时?

    也许是铜镜前她笨拙而又认真的为他束发时?

    也许是风月谷姻缘树下她许下此生只爱他一人的誓言时?

    又或许是顾家祠堂里他们双双跪地行结发之礼时?

    总之不管是何时,他已经爱了。

    三年前他散尽修为耗尽灵力却依旧未能护住殷问筠。

    是木寒子亲去风月谷将他带回来的,一个月后他才得以醒来。

    醒来后的顾汇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摸着自己眼睛上系着的白绫,听着众人诉说当时的情景,殷问筠是在他怀里灰飞烟灭的,走得很是安详恬静,而他被及时赶来的师傅木寒子所救。可他的眼睛却因自损修为护她时流泪过多再也看不见了。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顾汇之的思绪。

    “糖糖?”顾汇之轻声问道。

    “师兄,是我。”说话的是木谨,她走近顾汇之,抬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落花,正欲将手中的斗篷替他披上。

    顾汇之却轻轻后退了两步,拒绝了木槿亲昵的举动,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又散尽了修为,可毕竟也曾是修仙之人,行动上还算能自如应付的。

    “师兄,都三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吗?”木槿颇为伤情的问道。

    顾汇之不语,只缓缓绕过她,径直回了自己所居住的小木屋。

    木槿望着顾汇之离去的背影,拽着斗篷的手已经紧得玉指都泛白了,眼里满是羞愤。

    “槿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啊?明知公子最听不得的就是我家姑娘不在了的事,偏偏你又三句不离此题,也难怪公子会如此疏远你,糖糖听了心里也不高兴得紧呢!”糖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站在木槿身后讪讪的说道。

    “哼!你们殷家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奴。殷问筠才刚刚笄礼就死乞白赖爬上了师兄的床榻,因他们有婚约在身,而师兄又不得不对此担责。可你这又算怎么回事?你家姑娘都不在了,你倒成了师兄的贴身侍婢,这其中当真就没有别的缘由吗?”木槿毫不客气的回道。

    “你,哼!都说木家槿姑娘文武全才德惠双修,我看是徒有虚名吧?说话如此有失教养,难怪公子不喜欢你。”糖糖说完气急的走上前,将手中的锦盒塞到木槿手里,十分不高兴的说道:“明日公子便要回百尺峰顾家了,这是你向他要的珠钗,公子说,谢谢谨姑娘这三年来的照顾,就此别过。”

    “什么?明日就回百尺峰?”木槿才问出口,糖糖却早已走远了。

    她打开锦盒,里面虽只是一支极为普通的珠钗,她却视若珍宝。

    木槿缓缓移步到树下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往事又忆上心头。

    顾汇之是十岁时入往生崖拜木寒子为师的,木家炼药术是不传外姓的,可不知什么原因他竟是个特例,木寒子一生也就只有他们师兄妹两个嫡传弟子。

    顾汇之十二岁那年,木寒子亲去百尺峰求见了顾夫人,为他和殷家七姑娘殷问筠保媒。

    顾夫人虽不情愿,但又碍于情面不得已才应下了这门亲事,如若不然,以他顾家的声望和地位,哪里是都城小小殷家高攀得上的。

    得知此事的木槿伤心不已,还曾与一直视她如己出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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