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块手帕,可是我花了好几天才绣好的。”
“我猜,十有,是你昨晚伸手挡花灯时弄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再绣一块呗。”说完,拉过被子,继续蒙头大睡。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璎珞心中一阵失落,坐在床沿上,在心中默念这句诗。
去年冬天,她第一次听到这句诗时,就喜欢上了。她知道写这句诗的人叫王维,却不知道王维多大年纪。
凭她的直觉,她觉得王维应该是一位饱经沧桑的中年游子。否则,怎写得出如此真情流露的思亲之诗?
“摩诘,我刚听说祖六病逝了,这是真的吗?”这日,王维好友裴迪急冲冲地来到云来客栈。
裴迪是关中(今陕西)人氏,在家中排行第十,人称十公子,和王维同年。他和王维、祖六一样,都爱好山水,性情淡泊,常在一起赋诗唱和、琴酒自娱。裴迪擅长五绝,喜欢写山水诗,和王维十分投缘。
“是真的。”王维招呼裴迪坐下,从书桌上取过墨汁未干的《哭祖六自虚》,递与裴迪。
裴迪心情沉重地读完了《哭祖六自虚》,长叹一声,说:“人生之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祖六的双亲,如何经受得起这般打击?唉。”
“前几天碰到卢象、崔颢,他们也很关心祖六,还问起祖六的近况。明日你让他们来我这里,我们一起写诗悼念祖六,可好?”
“好。”
崔颢是河南汴州(今开封市)人氏,比王维、裴迪小三岁。卢象是四川汶水人氏,字纬卿,比王维、裴迪小一岁。在长安求学的日子里,大家结下了真挚的友谊。
第二天,大家纷纷来到云来客栈。
“摩诘兄,裴十兄,今天我还带了一位新朋友。来,兴宗,快快进来。”崔颢话音刚落,就有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王维抬头一看,这不正是那晚在元宵灯会上偶遇的高个子少年崔兴宗吗?
兴宗一跨进屋子,第一眼就看到了王维,不禁惊喜万分,快步走到王维面前,激动地说:“兄长,原来你就是摩诘兄?”
“是啊,兴宗,想不到我们又见面啦!”看到兴宗,王维也很高兴,那块在酒楼捡到的丝帕,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崔颢走上前来,说:“摩诘兄,原来你和兴宗早就认识啊!兴宗和我同宗,老家在河北定州。他刚到长安,也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今后还请摩诘兄多多关照,多多提点呐。”
“我和兴宗有过一面之缘,看来,有缘自会相逢。”王维微笑道。
“摩诘兄,那晚在酒楼相遇,你谈吐不凡,卓尔不群。可惜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大诗人王摩诘!”兴宗显然十分激动,兴奋地说,“我和姐姐都很喜欢你的诗,特别是你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我姐姐还将它绣在了丝帕上呢……”
兴宗越说越高兴,不知不觉说多了。
“姐姐?丝帕?”王维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迅速闪过丝帕上的那个名字——璎珞。
他立即打断兴宗,急切地问:“兴宗,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姐姐芳名可是璎珞?”
“是啊!摩诘兄,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名字?”兴宗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满是疑惑。
这下,轮到王维激动万分了。他强压心中的惊喜,故作镇静地说:“兴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晚和你一起猜谜的少年,应该就是你姐姐吧?”
兴宗心里暗暗吃惊,看来,摩诘兄不仅知道他姐姐的名字,还知道他姐姐那晚是女扮男装。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向摩诘兄隐瞒什么了。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摩诘兄,那晚你在酒楼遇见的少年,确实是我一母所生的龙凤胎姐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