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愿望”,重溟回去韵宁宫路上便一直在想,他有什么愿望,但也许是路程太短也许是脚程太快,直到看见了从内殿迎出来的泽,他仍是没想到什么非实现不可的愿望。
泽沏好茶放在重溟手边,重溟喝了一口问,“如何?”
泽犹豫了一下,将一点龙气放在重溟掌心,方才顾忌琉璃没有强行抽取,但仍是抓到一点,至于为什么要犹豫,泽自己也说不清,是怕重溟发起战争伤及无辜水族,还是已然信了琉璃那句“屠尽龙族”。重溟将那点龙气绕在指间把玩,脸上似笑非笑,但眼中的凶戾之气却让泽的心蓦的一紧。
泽不自觉的站起身,“陛下,”重溟抬起头就看见泽目光中掩不住的担忧,虽不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但一定不是自己,重溟皱了下眉,“陛下打算如何?”
重溟心里烦躁,语气便冷起来,看着手上龙气说,“朕两次险些丧命于他手,如今证据确凿,爱卿以为朕会如何?”泽想说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是这说辞显然太单薄,什么误会能让他同族相残,非要置重溟于死地,他先不仁现在如何来劝重溟守义,只是泽隐隐觉得这场战争一打起来,便真的会走向那个结局。
泽一时语塞,只能说,“兹事体大,臣请陛下三思周全。”这话算不算忠言且不知道,但已然够得上逆耳了,重溟眉头再紧,喝了口茶没说话,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沉默着,直到将近未时,重溟起驾百朝殿,泽默默跟上。御驾里两人仍旧无言,泽知道重溟在生气,但那话他不得不说。重溟侧卧着支着头小憩,泽透过鲛绡薄帐看出去,百朝殿近在眼前了,上了殿重溟必然会提此事,两年前有老臣冒死阻战,理由是重溟重伤未愈,那么如今还有什么理由呢。
“陛下。”泽轻轻唤道。
重溟没应,但泽知道他在听,于是又说,“陛下可还记得臣妹皓珠大婚之时陛下的贺礼吗?”
重溟猛的睁开眼睛,有庞部十年风调雨顺。这仗一旦打起来洪漉两海必然巨浪滔天,莫说风调雨顺,只怕那片大陆就此沉没也非不可能。
重溟眯起眼看着泽,虽然他确实答应过,但此时此刻提起重溟却无比的恼火,“汝,”重溟缓缓坐起身,挑起泽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一字一字慢慢的说,“是在要挟朕?”泽轻颤了一下,“臣……”
“君驾到——”近卫的一句高声打断了泽的话,近卫挑起帘子看清龙驾内的情形,烫了手一样马上又放下,迎驾的武卫站得远没看清,都一脸的疑惑,那近卫不便说话就拼命的打眼色,武卫队立马就站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着。
“陛下是臣的君,臣不敢稍逆,只是一旦战火起,洪泊两海水族甚至陆上生灵……”
重溟抢断他的话,“所以你要朕就这么算了?两海水族陆上生灵的命是命,朕的命就轻贱吗?”泽的语气近乎哀求,重溟气消去了大半,但这么一想却又窜起无名火,且不说重溟岂是吞忍的性情,便是寻常人也忍不下这气。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重溟瞪了泽好一会,终于还是叹口气放开了手,他其实知道泽的,知道他心里装了太多人,但就因为他想的人太多,重溟才更生气,他从前为人时是这样,现在为龙还是这样。
重溟认真的看着泽,口气是不容反对霸道,“泽,你看见的东西太多了,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你眼里只能有我,记住了吗?”
泽恭顺的低下头回应道,“是,臣记住了。”
重溟听了才满意的起身出了龙驾,轻轻说了句,“朕金口玉言送出的礼物绝不有误,但也只有这十年。”说完便走向通往龙道的长梯,泽抬起头来看着重溟的背影,重溟其实你不明白,我是怕有朝一日这世上龙族独留你一个,在永无休止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