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灵渊是取灵魂深渊之意,因为这里是以锁魂方式关押犯人,将魂魄钉在关押的房间中,犯人一旦离开房间过远就会失魂,魂体分离后即成行尸走肉,而在灵渊四周的一段水域,被施了避水术,一定阶位之下的人是无法御水的,会被淹死甚至被水流搅碎,何况失魂状态下,所以灵渊不用任何看守。
水族是由种族和能力来决定地位高下,下位者是真心的敬仰和依赖着上位者,谋逆这种事实在是不常见,泽走在空荡的渊牢中,没有守卫引路,只有水流指引他找到那个血气弥漫的房间。琉璃近乎被吊挂在石壁上,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自己站立着,听见声音她抬起头,看见是泽便又扭过头去。“原来你是洪海龙神。”只有这声音还能让泽确定,这个人真的是从前那个女孩,只是就连这声音也显得沙哑颤抖和无力。
“难怪……”琉璃呢喃着,难怪他宁可死也要维护洪海君,难怪洪海君喜欢接近他,世上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一切都有原因,只是自己太蠢看不清,怨不得别人,琉璃自嘲的想,但心里竟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泽抬手覆上她的伤口,温暖的龙气几番盘桓,琉璃的伤口渐渐愈合。“琉璃,你不是洪海水族?”这一句是问话,却是笃定的语气。琉璃不回答,但那神情近乎是默认了。
果然,若是洪海水族又怎会谋害自己的龙君。泽查过琉璃入宫的记录,她六年前入宫,自入宫以来就被选在韵宁宫,侍奉重溟起居已有六年之久,虽不是直接经手饮食,但下毒的机会却委实不少。
其实仔细想想,依恃着水族间的牵系,洪海龙宫侍卫宫娥的选择粗糙的近乎儿戏,仅仅需要能力样貌或者一技之长,至于对龙君会否有所不利,那是被认为完全不必担心的事。所以重溟遇刺距今已经两年,捉了刺客却迟迟想不出下毒之人,难道不曾有人想过,这种牵系一旦切断,将置重溟于何种险地吗。泽抬眼看着琉璃,显然有人已经在想了。
泽只是不明白这场刺杀原因何在,重溟死对其他海域龙君到底有何好处,自最初一代龙族入海化域而治时起,便已形成一种平衡,这平衡是龙族间不言自喻的默契。打破它,难道是想统一天下水域吗,但统一简直是个笑话,莫说天帝绝不会坐视,就是其他龙族也必起而灭之,何况龙族骨子里其实对所谓一统天下没什么兴趣,在龙族那漫长到近乎无限的生命里,为君为帝不过是奢侈本性的自然需要罢了,所以若无意外,龙族的最后都逃不出个自我毁灭式的沉眠。
“是谁命你刺杀重溟?”泽打开扣住琉璃手脚的枷锁,琉璃只是靠着墙坐下,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泽轻轻一叹,“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琉璃惨然一笑,“哪有为什么。”龙君让我来,我便来,如此而已。
沉默了好一会泽才又开口,声音轻且慢,怕会惊了谁的梦似的,“我记得你曾对我说,重溟无视天条,说他残暴无道,这些都是泊海君对你说的吗?”
琉璃猛然抬起头来,“你……”
泽的目光依旧柔和,只是唇边失了笑意,“重溟他早就知道。”两年前就知道,若不是泽的出现转移了重溟的注意,也许战争那时候就开始了。重溟的这个猜测来自那刺客身上一点微弱的龙气,今天泽只是来证实它。
重溟龙气如此霸道,小小蚌精如何抵得住,她能在洪海六年而不被影响,唯一的可能就是泊海君在她身上寄有一道龙气。泽抬起右手,食指微曲抵在琉璃额头,温和的龙气由那接触的一点缓缓流进来,捉住那道陌生的龙气,待要将它抽出琉璃却忽然惨白了脸,险些维持不住现了原形。泽一惊赶忙放了手,琉璃颤抖着大口喘气,那道龙气植的太深,已经缠在琉璃魂魄上,若强行取出损伤必重。
琉璃喘足了气,开口却是自嘲一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