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红张开眼,感到周身酸痛,环顾四周,依然是自己熟悉的房间,与往日不同的是,床前趴着一位黑衣的少年。
她略感不适的动了动,少年立即警觉的抬起头来。
“阿墨,你怎么在这里?”
阿墨孩子气的皱起眉毛,反问道:“拭红姊,你为什么要寻死?”他那日将禧朵送去太子寝殿后,发觉拭红居然不在太子近前服侍,心中疑惑,连忙赶到拭红住处,却正好撞见她悬梁自尽,他飞身将她救下,她瘫软在他怀中,已然昏死过去。
他心痛又担忧的守了她好几个时辰,她终于无恙,可是此时她别过头去,并不打算给他答案。
“难道是为了太子殿下?”他贸然猜测道。
拭红昔日琉璃一般光华流动的眸子中一片死寂,她声音沙哑的问道:“太子他……如何了?”她料想自己昏过去的时间里,太子的身体或许已经冷透,而她终于还是没能够陪他一起走,他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吧……他从小就不爱说话,外人看起来总是一副寡言少语、从容冷淡的模样,可是她曾经偶然撞见他望着其他皇子们嬉闹时眼中那种热切的渴望,于是她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只是因为幼时受到迫害,惯于自我保护而已。
阿墨轻声道:“拭红姊,殿下还活着。”不出所料,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乌黑的瞳仁重新焕发出光彩。
“我要去见殿下。”她迫不及待的翻身下床,匆忙的拢了头发就要出门,阿墨见状忍不住道,“姊姊,殿下此刻大约正在熟睡,况且,还有良娣在呢。”
拭红不以为意的说:“我去看一眼就好。”
阿墨站在她身后,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委屈:“拭红姊,你眼中只有殿下吗?”
拭红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来:“阿墨,你应当清楚,你我这一生,只能为殿下而活。”
阿墨低头道:“我……”
“你什么?”
我只是喜欢你罢了。他在心里悄悄的说。他的脸有一点点的红,耳根子也慢慢的发烫,他是一个根骨奇佳的武学奇才,很小就学会了很多的武功,可是他毕竟年轻,还没有学会对自己爱的姑娘告白。
对于阿墨的这些心思,拭红或许明白,也或许不明白,她看着他低头沉默不语,忽然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阿墨,你唯一的使命是保护殿下,其他的事,不要再想了。”她说。
阿墨清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懊恼,他无声的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阿墨我问你,殿下为什么会受伤?你身为他的影卫,居然没能护他周全,我实在对你很失望。”她眸中好像有一簇小小的火焰,那样灼亮又那样咄咄逼人,阿墨在她的眼神之下感到难过非常,因为她完完全全的误解了他。
所谓误解,其根本原因在于不够了解对方,拭红根本不了解他,也从未试图去了解他,在她眼中,他难道就是那种为了保全自己不顾主人安危的人吗?
阿墨看着拭红的眼睛说:“殿下遇袭的时候,我在芝兰宫保护良娣——这是殿下的命令,阿墨不敢不从。”
拭红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贺兰琚竟然把阿墨留给了禧朵。
他与阿墨五年来形影不离,阿墨为他挡住了无数次暗杀,他不会不明白阿墨的重要性。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难道在他心中,禧朵已经重要到可以令他枉顾生死的地步了吗?
拭红摇摇头,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阿墨。”
阿墨有些倔强的咬着嘴唇,清澈的瞳仁中倒映出拭红略带哀伤的身影,——她在他眼中,他却不在她心中。少年的心是那样真挚而脆弱,他伤感的想,她所有的话语中,他最不爱听这一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