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媚俗,匠气太重,欠缺一份剔透。更直白一点说就是灵和欲的区别。
如果,梅晗的《云裳》像是献给男人们的媚药,那么,夏香川的这支舞,无疑便唤起他们被浊世污秽的心底里最初那份纯真,那是年少时希望与热情都还没被世俗泯灭的美好。
对了,这是什么舞蹈呢?似乎在场没有人见识过。即便是风月老手好像都变作了不识货,但他们知道这是赏心悦目,是极美好的舞蹈。
毕竟还是有人知道这支舞。
“舞女出西秦,躡影舞阳春,且復小垂手,广袖拂红尘。”
赵忠实吟诵的是南朝梁吴均《小垂手》诗。章顺之在他身边,不由扭过头来,正欲详询,却只见赵忠实目光笔直地盯着台上,他的眼睛一霎不霎追随着那道白色的倩影,似乎已入忘我的境界。
章顺之掩口暗笑,忽然听得一人复吟咏道:“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他探头往左边瞧去,却是赵幼悟。
他翩然而笑,喊道:“赵姑娘。”
赵幼悟浑然未闻,也直勾勾盯着台上,表情甚至有些呆愣。
章顺之想他们兄妹都被这位夏香川吸引了么,她这支舞真有这么大魅力?
然后,夏香川轻旋一周,“醉”卧在地。她昂起头来,一个回眸抛向二楼,面纱下的容颜并不可见,可是那一眼的风情,像流水清风,像清光未染俗尘。
她眼横水波,眉目含情,二楼上的男人被这飞来的一眼摄取了心魂,他们都认为她这个眼波是递给自己的。
台上是假醉,台下是真醉。
楼上楼下的看客都忘了自我,忘了来处,只记得去处。他们想要去的是能永远看着夏香川翩翩起舞的地方。
可是,二楼上唯一的女子,赵幼悟,她知道夏香川的那一眼是递给她的。
不问因果,不需要求证,这是直觉。
赵幼悟慌乱得很,夏香川的那双眉眼让她感到无比熟悉,是她认识的某个人的眼睛。她既想念眼睛的主人又害怕看见一双如此相似的眉目。
掌声雷动,全场观众爆发了空前的热情。
负责传递的小厮们跑断了腿,达官贵人们直接拉开嗓子喊起来。
“南北行陈老康,描红一笔,一百两。”
“山西醋坊李老爷,描红一笔,一百两。”
“刘府台衙内,描红一笔,二百两。”
“开封庞五公子,加描一笔,五百两。”
……
在众声喧哗中,一个男子浑厚响亮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他清晰有力地道:“开封赵十三,描红一笔,黄金百两!”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很细的声音紧接响起,道:“开封赵八,描红一笔,黄金三百两!”
怜香阁内许多人乱纷纷倒抽凉气,都把目光集中向二楼。
在栏杆之前,赵忠实和赵幼悟并肩站着,一个身形魁梧,气概不凡;一个身形纤柔,文弱之质。赵忠实衣着华贵,自然是富贵公子,赵幼悟却一身小厮打扮。人们瞧着好不奇怪,还有不少人记得,先前为冷小怜出第一笔黄金描红的,正是那位身着紫袍的赵八公子,怎么,他刚才又称自己是赵十三?
冷小怜坐在勾栏内,远远仰望,见赵幼悟带几分女像。心意一动,原来旁边这个小厮,才是赵八公子吗?
怜香阁的老鸨早就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眼见夏香川名牌上的描红金额节节攀升,这一次大赛自家一直垫底的女儿竟稳稳有夺魁之势,突然飞来一笔描红黄金百两,又一笔竟高达黄金三百两,那可是实打实的金子啊!激动得满眼老泪纵横,手帕都掉了,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连在二楼另一边,藏在人群里的正牌夏香川,面纱后面的脸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