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的日子到了。
贡院的广场上排满本届应试的举子,其中四大书院的学生最为出众,他们清一色都穿着书院袍服。
应天书院服白袍、岳麓书院服淡黄儒袍、嵩阳书院服青袍,白鹿书院服茶褐色袍。
他们站了四路,第五路和第六路就站着些杂服的书生,贫穷与富贵,穿什么的都有。
贡院广场上两列士兵手持长矛维护秩序,考场入口摆下六张案桌,每桌后面坐着一名官员,拿着毛笔和花名册,他们的职责是核对每一名考生。
入口处另外还有十二名士兵,每个考生入场前都要接受他们的勘验。
勘验时,每两名大兵服侍一个,仔细搜身,防止作弊夹带,还要考生把外袍脱下抖落干净,只穿着亵衣裤原地跳几下,没有问题才放他过去,到桌案前登记考籍。
登记无误,如此才可以入考场。
队伍在渐渐缩短,一个接一个的考生勘验登记后,被放了进去。
一炷香很快就要烧尽,离开考没有多少时候了,这时只剩下应天书院的队伍里还有最后两名学子,那负责关验的两个大兵把慢腾腾走上来的白袍书生从头到脚一打量,嘿地笑了声,左边士兵道:“这小子长得还有几分俊俏。”
士兵甲大剌剌伸出手背,拍击着书生的胸膛,喝道:“喂,袍子脱了,验身。”
那书生挺腰收腹,双臂抱胸,一直翻起眼睛望着半天,这时才垂下眼珠,把面前的大兵狠狠瞪了一下,依言脱去外袍,提在手里一抖,干干净净,自然没有夹带。
两个士兵上前,又是拨开他的头发、又是翻看耳朵,从头到脚地搜摸了一通,士兵乙怀恨书生方才瞪他们那一眼,搜到胯下时,突然使个坏,在他裆下掏了一把。
书生猝不及防,下体大痛,满脸挣得通红,大吼一声:“干什么!”
两个搜身的士兵冷笑,士兵乙猥琐地道:“看这小白脸,发育得很不错。”
“嘿嘿。”
“哈哈。”
周围的大兵早就见怪不怪,听了这句话笑得东倒西歪。
这些大兵俱是粗鲁野蛮的糙汉,根本不懂什么文雅,对读书人也不怎么尊重。反而平常受够了君子大人们的气,这些举子都是还没有飞黄腾达的,若不趁机恶整他们一下,心里倒不过意了。
两个士兵让开一条道,甩头示意道:“过去吧。”
那书生兀自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们,胸膛大肆起伏,呆在原地不动,看样子很生气。两个士兵复又凑上来,嘲笑道:“怎么,不服气?有种别进去考啊!”
那书生冷笑一声,穿起袍子。
两个大兵充满鄙夷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就知道他没种,最后还不是乖乖爬进去。正要退开,书生双手一探,牢牢地抓住了两个大兵的手腕,然后连吸鼻子,“阿嚏”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来!唾沫星子和白花花的鼻涕,喷了两个大兵一脸。
书生立即松开他们,两个士兵大骂晦气,伸手到脸上乱擦乱抹。
周围的大兵瞧着二人的狼狈相,比刚才还要高兴,都指着大笑。
在场竟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书生打完一个喷嚏,排在他背后的最后一个考生突然身形一晃,快逾闪电地和他交换了位置。
两个士兵揩干净脸,怒目攥拳就要发作,面前书生却依然挺腰收腹,双臂抱胸,冷冷地瞧着他们。
两个士兵心头一凛,竟然不敢作怪。
书生大踏步越过他们,到桌案前去登记了。
两名大兵望着他的背影总感觉怪怪的,这书生样子没有变,但气质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转过头,面前还剩最后一个考生了,那考生用手捂着脸。士兵甲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