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大宋皇佑元年,在位的皇帝便是宋仁宗赵祯。
仁宗十三岁即位,统御四十一年。为君宽厚守成,为父仁心慈爱。但命中有女无子,年过半百,膝下只活了四位公主,其他的皇子皇女全部早夭。
由于皇帝长期无子,皇储之位悬空,于是在大臣强烈建议下,仁宗不得不将皇叔父汝南郡王的第十三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弟赵曙接入皇宫抚养,并让他过继到皇后膝下为义子。
赵曙从小被皇后收养,长在深宫,本来是堂弟,现在辈分矮了,变成义子。只要皇帝一天生不出儿子,百年之后,必然由他继承大统。他实为目前大宋王朝唯一的储君人选。
赵曙深知自己蒙帝后收养,一面肩负了将来可能继承大统的重担,一面也为仁宗忌惮。因此在皇宫做人,从来低调谦和,谨慎寡言,要是出了宫,更不敢随意张扬。
他年满十八,被封为璞安郡王,仍然暂居东宫,由太子洗马辅助教导。去年年末,皇帝的某个嫔妃传出怀孕的喜讯,虽然还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但为了避嫌,赵曙身边的人劝他立即离宫。
恰好庆历八年秋闱,赵曙脑子一转,借口自己读书多年,早有意一试学问,想要参加科举,和天下才子较量高低。果然在礼部补递了学籍,改个大名赵忠实,跑去考试。居然轻轻松松中了举,点入国子监。
他对外称开封赵忠实,祖上做过两天节度使,家中行十三。
这会儿忽然被庞文虎指着鼻子问话,他头一回遭遇如此大不敬,怒火攻心,沉下脸重重冷哼,并不理睬。
他身旁的绿衣青年是东宫侍读左郎。赵忠实现封璞安王,是郡王爵位,并无太子之名,但暂居太子之实,陪读仍旧是东宫左右郎。
他脚边倒酒的两个黄衫小儿,则是宫中带出来的两个小黄门。
这位左郎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凯。从小侍读,与赵忠实虽非兄弟,譬如手足。
他冷眼瞧着庞文虎的张狂相,居然敢指着璞安王爷的鼻子讲话,勃然大怒,喝道:“我家公子和那位赵县君,五百年前是一家,你等聚众以多欺少,我们看不惯!”
平心而论,双方起摩擦,肇事开端本在赵懋吉仗着一个县君的虚名穷讲究,故意短了庞文虎的路摆臭谱,庞文虎实是被挑衅的那方。
赵忠实与赵懋吉隔了几辈人,但终究都是姓赵的,助拳那是义不容辞。加上尖脸书生一句丑话,物伤其类,致令赵忠实动了真怒。
西门凯当然只揪着庞文虎以多欺少,对赵懋吉无故挑衅在先就绝口不提。
庞文虎哪里容得下这口气,不去与他们理论谁对谁错,凸睛鼓肚地揎袖子,光是骂:“好啊,哪里来的野小子?你也配姓赵是吗?我爹、我大哥、我姐姐,咱们一家子都是当今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这大宋朝,老子生下来就横着走。”
他这番话仍然是指着赵忠实说的,西门凯冷冷地加重语气道:“庞吉太师德高望重,是当今陛下的重臣。他的公子,当有世家子弟的风范,尊驾这样的嘴脸,居然自称出自庞府门第,真是令人诧异!”
庞文虎怒气冲冲地抢上,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西门凯脸上,骂道:“阴阳怪气的狗奴才,你还不怕我是吗?”
赵忠实一直在旁隐忍,到此时忍无可忍,立即离席站起,冷笑数声,道:“很好!”将袖一甩,飘然而去。
随同赵忠实出来的五名东宫校尉就在人丛中,只是赵忠实不喜欢招摇,叫他们离得远远的,他们就闲散坐在对面一株树下。从庞文虎领着人把赵忠实的席面一围,这五名校尉就警惕着,偷偷摸到庞文虎和众书生的背后,抱臂站了半天。
这时赵忠实一走,这五名校尉顿时把庞文虎叉住颈项,按翻在地上,有揪他衣襟的,有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