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就是我上次说过的好兄弟,他俗家姓魏,我们都叫他和尚!”张大彪推搡一比他瘦了不止一倍的的汉子到范安面前。他瘦长个,面生麻点,虽瘦削却一脸精明相。
范安笑着拱手:“魏大哥。”
魏和尚诚惶诚恐的跪下:“参见公子爷。”
范安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魏大哥多礼了!我和张大哥是忘年交,早听他提起你英武非常,是响当当的汉子,早有心结交,只是我出不得府门。如今大家认识了,从今后不可如此大礼,只当我是朋友罢了——除非魏大哥嫌我年纪小,当不得大哥的朋友?”
魏和尚目中闪过精明,笑道:“既如此,公子从此只叫我魏和尚吧。”
范安笑着看他头发:“大哥可没有戒疤,如何当得和尚?”
张大彪粗嗓门大笑:“他老小子,从前真是少林寺的和尚!十八式大开碑手深得少林真传,但他是个假和尚,受不了没肉吃,逃到山下,后来参了军,入了咱三贲队伍里!”
范安眼前一亮:“久闻十八式大开碑手的厉害,有机会倒要和魏大哥讨教一番。”
张大彪拍打魏和尚肩膀,哈哈大笑:“没问题。公子只要管他一顿饱饱的肉,他定不敢藏私!”又拍打魏和尚的肚子取笑:“别看他长得像个娘们儿,食量可不小!”
魏和尚笑着:“张大哥说笑了。”
他虽面带笑容,却不掩谨慎。范安看在眼中,知道他第一次进入国公府,自当有些敬畏防备。也不说破,只一路说说笑笑,带头往校场而去。国公府设有专门的教场以供府中护卫亲随们练武。范家军功起家,奉剑公从来也不娇惯底下的子孙,凡范家男儿,长到五岁,都亲自指派师傅,指点武艺。因此这个校场上不光有护卫亲随,就连国公爷和范虎范豹两兄弟,闲时也常去指点后辈。
范炎远远看见几个人簇拥着范安走来,丢下手中兵器,对大哥说:“范安来了。”
范贤刚刚演练完一套枪法,正擦汗,闻言哼道:“来便来,还要迎接不成?”话虽不屑,却抓皱了擦汗的帕子而不自知。
居然能从轩辕山活着回来算他命大
斜眼看去,范安身着玄黑短衣,腰间系着锦瑟缎带,头顶用天青攒珠缎带束发。自他归家后,各色补品流水价灌进肚里,他身体底子好,很快就将失掉的肉补了回来。此刻一路行一路说笑,越发显得神采飞扬。范贤的双手放在身侧,拳头不知不觉中紧紧握起,修剪整齐的指甲掐进肉中留下紫红指痕,他却不觉得疼。眼看范安一伙人走近,范炎心里没底,不由偷偷去看信赖的大哥,却见大哥的咬肌紧紧绷着,下巴和嘴角连成一道可怖的线条。范炎被吓到了,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范安,他低着头,在地上瞄来瞄去。
走到近前,范安率先停下脚步:“大哥。二哥。”
身后众人恍然,纷纷见礼。
范贤不理三贲军的众兵士,直直盯着范安,皮笑肉不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弟遇难归来,将来必定有福报。”
范安笑笑:“大哥什么时候也相信起虚无缥缈的报应了?”语带讥嘲,不等范贤变脸,抢先拱手:“谢过大哥吉言。”
范贤一口气憋在胸中出不来,又碍于外人众多,不好冷嘲热讽,再则他心中始终有些顾忌和畏怕,冷哼一声,甩手便走。
偏范安故意气他,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大哥慢走。”
范炎自他面前过,神色复杂。
范安面色不改:“二哥慢走。”
三贲军的士兵不解其中纠葛,魏和尚却看的分明。再联系军营中听到的风声,已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低问:“公子,他们既然不好,你又何必以礼相待?”
嘉佑帝号称以孝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