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咬着牙,摇着头,不。
我二十岁了。他在心里说,我不再是一个孩子了,我不能总是靠着她来保护我。
我想保护她。
可他该怎么做?
他摇着头,只觉得一团乱麻。
他们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宠坏了的少爷,在魔法部上班也只是挂名,只是靠自己家里捐出的那成堆的金加隆。
他什么也做不了。
自我厌恶与恐惧像是潮水一样的涌出来,自她死后他总是那样。
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自我厌恶他什么也不想做,不想吃饭不想说话不想喝水不想存在。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太没用才会不被她所爱。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太不堪才会被她讨厌。
他觉得
不,他摇着头,我不能这样想
他深呼吸,我又有了一次机会,他心想,我又有了一次机会,我知道上次我大概缺了什么,这次我不缺了,这次我补回来。
他在这边深呼吸,而餐厅里是另一番情景。
“多多少少喝一点,”纳西莎望着对面的女孩轻声说,“我想你和你妈妈一样不喜欢吃南瓜,但是罗宋汤呢?番茄和土豆还有芹菜应该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是不是?”
她舀了两勺意思意思的吃了,又放下了勺子,“舅妈,”她像只猫崽子一样细细弱弱地开口,“我吃不下,”她望着纳西莎,“我一点都不饿。”
“过了时间吃饭是会这样的,”纳西莎温柔的说,“要按时吃饭,晚饭太晚容易发胖。”不过她又看了看少女,“不过你太瘦了,胖一点也好。”
纳西莎说,“吃两口面包好不好?”
女孩撕了小拇指那么大的一块面包放进汤里泡了泡,抬起勺子把它送进嘴里,没滋没味地嚼了一会,她说,“我胃里有什么东西在堵着。”
她说,“雷古勒斯,和我哥哥一个名字的那个男人,他是我爸爸吗?为什么你们都说他死了?”
“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纳西莎说,突然问她,“你能和蛇说话吗?”
“为什么这样问?”薇拉将勺子放在盘子里,动作十分优雅,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你们可以和蛇说话吗?”
“不,”纳西莎说,“那是一种天赋,很厉害的天赋,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做到”她想停却被少女握住了手,“所以刚刚那个人,那个看起来不大温柔那个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人,他能和蛇说话,是吗?我看他和自己的蛇相处的很好。”
“是的。”纳西莎说,“他是很伟大的人物,黑魔王,他会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新的未来。”
她又担忧地反握住女孩的手,“你不会?”她有点恐惧,“如果你会就好了”
“如果我会的话,那我就是他的女儿,”女孩轻声说,“而如果我不会的话,我就是他想要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孩子了,是吗?”
纳西莎沉默了一会。
而女孩继续说,“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和我哥哥一个名字,很多人会用自己父亲的名字,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我们的父亲?”
“不知道,”纳西莎说,“家族里的挂毯说他死了,十六年前就死了。沃尔布佳婶婶心都碎了,她心爱的小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但是挂毯上说他死了。”
“婶婶?”女孩望着她,“你和他是亲戚吗?”
“是的。”纳西莎说,“他是我的表弟,比我小六岁。”
“你可能是我的姑妈,爸爸那边的姑妈,”女孩轻声说,“我希望你是我的姑妈,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纳西莎忍不住露出一点微笑,“再喝一点汤好不好?”
她乖乖的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