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昭国帝都,朝朔。
喧嚣的夜市,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映得整个城市灿若星河,美不胜收。贯穿南北的京畿官道由青石板铺成,宽阔平坦。两边商铺林立,人群络绎不绝。
一处街口,高耸着黑石拱门,上面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拱门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谢景辰如闲庭散步般,随着人流迈步走了过去。此刻,他身着一件青色锦袍,用银线绣的祥云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仿若皓月临水,更显气度高华,风采翩然。一路上引得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频频侧目,待看见他步入那道拱门,却是愤恨阑珊之色溢于言表。
原来,道路两旁却是秦楼楚馆。一些浓妆淡抹的姑娘,斜倚在高高的楼阁上,媚眼如丝。
还有柔媚的歌声伴着琴瑟箫笛靡靡传出:
疏星淡月秋干院,
愁云恨雨芙蓉面。
伤情燕足留红线,
恼人鸾影闲团扇。
兽炉沉水烟,
翠沼残花片。
一行写入相思传。
谢景辰循着歌声漫步而去,来到一处装潢最显华贵的青楼——藏娇阁。门前小厮见如此气质不凡若谪仙般的人物降临,惊喜之余赶紧屈膝将贵客领进门。
一进门,谢景辰便被一团脂粉香风围住,那些女子身披轻纱,鲜艳的亵衣衬着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待见身前少年面色沉寒如水,周身冷冽疏离之气围绕,众女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老鸨不失时机地上前,媚笑道:“公子好生俊俏,是头一次来我们藏娇阁吧。”
谢景辰睨了她一眼,只道:“带我去见那唱歌的女子。”
老鸨得意一笑,“公子,可找对人了。那可是我们阁中的头牌——残雪姑娘。”
谢景辰淡淡一瞥,老鸨便觉如置身冷窖,心中暗忖京城何时出了如此人物,一记眼光便能让人遍体生寒,不怒而威。再不敢多言,领着谢景辰往二楼迈去。
未到门前,就听见轻佻的声音传出:“好一首《燕女曲》,曲调哀婉,情意悱恻。雪姑娘唱得更是情真意切,双泪垂垂,莫非感触良深?”
里面传出宛若碎玉般的低声求饶:“公子残雪卖艺不卖身,请公子自重。”
“雪姑娘玉质冰魄,却沦落风尘,可悲,可叹啊”那男子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下去。
门外的老鸨,脸色一变,推门而入,扭着肥臀朝里奔去。
谢景辰眸底精芒掠过,却只站在门外,并不进来。
只见那老鸨扶着一名白衣女子,神色慌张,原来是怕自己楼里清倌头牌被人占了便宜去。
唤作残雪的女子螓首垂泪,一头乌发垂肩,遮住了面庞,但见那风姿袅娜的身段,也可猜到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老鸨,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岂是那种不知怜香惜玉的粗俗之人?”明明一男子,那声音偏偏是温软多情,妖媚渗骨。
只见——
翠色软榻上,侧身倚着一名男子,柔亮若锦缎似的黑发仅用一根红色丝带松松地绑着。细长的凤眸以下,却用一方红色纱巾遮住,引人无限遐想。
似是不耐老鸨的迟钝,那人左臂微抬,撑在软榻扶手上,神情慵懒惬意。一袭月白色亵衣紧贴身上,勾勒出一副修长的俊朗身材。
如此这番不经意的举动,更是添了万种风情。老鸨哪有时间回神答话,口舌与身体一起僵硬不能动弹。
男子眉头一皱,看来是不能忍受老鸨那生猛的视线。他右臂一挥,五步外檀木桌上大红锦袍径直飞来。眼花缭乱中只听见风声涌动。窸窣之声过后,榻上已不见其踪影。
琉璃盏旁却多了一道修长的红色背影,只见那人缓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