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欢看着面前这盆恹恹一息的□□,稍微往下边一撇便能够看到挂着的檀木名牌,明明白白的刻着敬献者的名讳,南安王府宋晖。
宋晖正正就是现任南安王最为宠爱的嫡子,若是不出意外将来便是由他来继承安南王爵位。谢长欢有过前世经历,此时大抵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长欢忍不住打量坐在对面筵席的宋晖,今日果然是一身有备而来,虽说不至于失礼于人前,但是作为王族赴宴不免素朴了些,但显然宋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显然随着那捧着枯败□□的宫娥莲步轻移,注意到这的人越来越来,众人面上露出不解之色,筵席之中渐渐有了些小声的窸窣议论。
“这怎么回事呀?不是从南安过来的路上枯败了吧?这么伺候的宫人仆下没有注意到的吗?”
“这盆花怎么好拿到秋宴上来?这中秋佳节的拿了盆这样半死不活的□□道御前可说是不敬了”
“坏了这共赏秋色,皇帝怪罪下来怎么办?”
皇帝自然早早就看见了那争奇斗艳的缤纷之中的一盆枯菊,待到宫娥游到了面前才不急不缓的开口,抬手压着了渐渐起来的议论之声。
“晖儿,这筵席上边大家都送艳丽鲜妍的秋菊与亲朋同乐,南安府已经呈上一盆珍品玉翎管,你单独又送上这一盆,此举是为何意?”
宋晖从自己的座席站起来,朝皇帝一礼之后,才道:“回陛下,这盆枯菊并非来自南安,而是侄儿的一位长居西海的好友所赠与的。”
“如今腹地亲近皇城,沐浴皇恩,海晏河清,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周边一片歌舞升平。今日仲秋得享花月团圆,但此时西海的黄花却只能依傍烽火尘沙开放,自然是=憔悴颓败。”
“这样一丛枯败残菊放在帝京城的寻常百姓面前,怕都要嫌它品貌不佳,有碍观瞻,在纷乱不定的西海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皇帝垂目看了看那丛枯菊,伸手黏一片黄叶,满是灰尘,干枯得一触即碎。“这几年西海的情况朕也是有所耳闻,确实令人忧心,接连派遣朝中大将前往镇压,却收效甚微,确实让皇族宗亲们为朕担忧了。”
宋晖俯身恳求道:“恳请陛下派遣皇族镇守西海。”
闻言皇帝垂眸,看不出态度。大昭除了帝京城为中心的腹地之外,外有四重镇,分别名为东郡,南安,西海,北漠,正常来说,按照往届的常例,皇帝会委任信得过皇族内亲代为镇守。
一脉镇守的封王没有什么大的过失,所管辖的封地王爵便会父传子,子传孙,代代传续下去,因而一支王族镇守在一地越是长久,当地百姓与其干系就越是紧密。若是有意外镇守当地这一支王族断绝,则从嫡系皇族选人继承或是旁系有出色者继承统治。
但这几朝旁系传续并不顺畅,就北漠与南安两脉传下来了,东郡和西海两脉悬空,情况又不大一致。
就说东郡,一来是东南临海富庶经济重地,二来是先皇昭顺帝故地。昭顺帝自那处发迹,未登基时候为东郡王,长公主幼年时便是在东郡王府长大,因而对于当今皇帝意义非凡,至今未封与皇族。朝臣揣测大抵是留待与未来太子暂时待待,练练手的封地,不出意外便是到时会封与皇子宋晗。
而西海则是犹豫先帝胞兄老西海王留下一个烂摊子,老西海王叛逆伏法,先帝念稚子无辜将其幼子留在了帝京城之中亲自抚养,不料儿子最终还是走了老子的旧路,剿灭叛逆之后,这一处的继承便悬空下来了。因为西海民风彪悍,加之重甲营不好管束,这些年派去武将统辖都收效甚微,偏偏皇帝对这事却并不着急。
沉吟许久,皇帝才抬起眼眸扬起笑意,赞道:“晖儿年少却能年纪臣民,是南安王之福,也是宗室之兴。但这镇守西海重地的人选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