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渺本能地想要拒绝,他们干的这事又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能拿到台面上说的,签什么合约书,岂不是留下了把柄?
但转念一想,这是一把双刃剑,刀刃对准着自己的同时,他也得到了拿捏对方的把柄。
他思忖片刻,便笑着说道,“好一个白纸黑字有法度可依,我是诚心实意要和萧小弟合作的,这什劳子合约书,签就签了。”
狂飞乱舞的司徒渺三个字后,又盖上了殷红的手印。
薛琬道了一声,“少东家果然爽快!”
她便也依样将签名和手印加盖了,一式两份,各人手持一份,装入袖袋之中保存好。
事情谈完了,薛琬便要告辞离开。
司徒渺却叫住了她,“萧小弟,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薛琬忙道,“你我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同穿一双靴子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有什么问题是不当问的呢?少东家,还请有话直说。”
一家人
司徒渺目光一动,语气柔和了一些,“那日你使的一手掷骰技法,与我司徒家祖传的手法如出一辙。”
他顿了顿,“我想问,莫非萧小弟真的与我司徒家有什么渊源不成?”
最好是他祖父当年在外面留的风流债,可千万别是他爹做的好事。
突然多出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还可能是两个,他接受不了!
薛琬见司徒渺脸上一阵阴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少东家,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你司徒家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摇摇头,“天下掷骰的技法无非就是那几样,难道还能摇出什么花来?我的手法恰巧与少东家的一样又有什么稀奇?”
司徒渺连忙追问,“你说得没错,技法无非就是那几样,可你连节奏都与我相同。”
比如开始的时候需要停顿两秒,中间又有一段停顿了三秒,这是他司徒家惯用的节奏,就算技法相同,这也总该有所不同吧?
薛琬眯眼笑了起来,“好吧,那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是”
她故意将尾音拖长,“其实我是”
司徒渺急了,“是什么?”
哪怕是小堂叔也好,可千万别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薛琬抿了抿唇,笑道,“其实我是见你用过一回技法,然后偷偷地学了去。”
她顿了顿,“我那日原本就想在气势上镇住你,用你的技法来让你吃惊,从而打败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司徒渺连忙摇头,“那不可能。我的技法自小练习而成,没个年不可能熟练成这样。”
他想到小时候学习技法时候没有少挨老父亲的揍,但对面的年轻人却说,只看了一遍就学成了。
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这回,他宁肯对方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否则,岂不是在赤果果地打他的脸说他是个蠢材吗?
不,他绝不承认的!
薛琬叹口气,对着身后的萧然说道,“大哥,少东家不信,要不然,你给他证明一下?”
萧然笑笑,“好。”
他上前一步,对着司徒渺说道,“少东家随意使个手法,我学一学。”
司徒渺愣了愣,不死心地将桌上的骰子拿了起来。
他先是使了一手惯常用的司徒家绝技,“看清楚了吗?没看清我可以再来一遍,慢一点。”
萧然没有说话,但手却飞快地扬起,一顿眼花缭乱的投掷后,极其潇洒地将骰子重新放到了桌上,打开来,连里面的骰子大小都与司徒渺的一模一样。
他笑笑,“这个挺容易的,有没有更难的?”
司徒渺大骇,随即抄起骰子毫无章法地天马行空般地投掷了一手,又放下。
萧然面露微笑,丝毫没有慌乱神色,淡定地学着他依样画葫芦,毫厘不差地将骰子放下,点数仍旧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