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凭借我对他的了解,下意识地用最有效的方式反击他。
见我如此反应,弋提戈的气焰瞬间被扑灭了一半、也不再冲我大声吼叫。他显得如此疲惫,脱力地靠回原处,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滚。”
看到这样狼狈的他,我的心又痛了起来,暗骂自己为何非要用绑架他情绪的方式来惩罚他。于是我小心翼翼伸出右手,想要替他擦干头上的血迹,结果被他侧身躲开。
“不要这样赌气好吗,”我颤抖着声音对他说,“你在这里,会受到优越的待遇,你会拥有更高贵的地位,会被更多人认同。弋提戈,允许我不再称呼你为叶尔斤,因为家奴绝不是你应有的位置,你值得更好的天地。”
尽管我这么说,弋提戈依旧埋着头,不愿意直视我。见他这样,我亦不再自讨无趣,缓缓直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永别了,我的朋友。”我轻轻对他说道,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他终究没有回应。
我叹了口气,拉开入口的毡布钻了出去,此时那个契丹人的首领耶律匀德实正抱着双臂、倚在帐篷的支架上。看样子,他应该是听到我们全部的对话。
他见我出来,似笑非笑地对我说:“真是糟糕的一天,不是吗。”
我不想和面前这位罪魁祸首闲聊,就直截了当告诉他:“你对我发过的誓言,绝不能反悔。”
“放心吧,”他对我道,“这个突厥人对我而言有很大价值。只要他不背叛我,我不会轻易对他怎样的。”
我心中纠结片刻,才迟疑开口道:“他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即便我与他断绝关系,他恐怕也难轻易顺从你……”
“你不止是与他断绝关系,”他意味深长地对我道,“你是已经背弃了他。对于一个信仰崩塌的人来说,最需要的是有人为他建立一套新的信仰。”
对于他的话,我竟一时无言,只是惊异于眼前这个契丹人对于人性的谙熟。
“至于你答应我的另一项条约,也希望你不要忘了。”他又笑着对我道。
事已至此,我唯有无奈地向他点头。
“回鹘人,你无需摆出这样一副沉闷的表情,”他突然站直身体,嘴靠向我的耳朵,对我轻声道,“知道吗?我们这些牧民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不够强大,而是不懂分享。”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侧过头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你述律部将冶铁之术透露给我,是对你部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对我说,“但他们没意识到的是,你确实失去了面对我族的优势,但你的大方却为你换来了一个强大的朋友。”
言罢,他又冲我眨眨眼,缓缓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愿意把你这位朋友摆在怎样的位置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摇头笑道:“虽然这个提议很诱人,但可惜可汗之位只有一个。”
“可汗之位确实只能坐一人,”他继续劝说我,“但又有谁说可汗人选不能同出两家。”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皱着眉对他道:“耶律匀德实,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见我做此反应,哈哈大笑起来,又对我说:“你不用这样紧张,我并不是要你这少女与我这个糟老头子凑合,只是我有一对十岁出头的儿女,我想为他俩寻觅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免感到头疼:本来就孑然一身的我,莫说子嗣了、能否婚配都尚未知晓。可正如面前的这个契丹人所说,我若无法如始可汗骨力裴罗那般纵横疆场、戎马一生,就必需寻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盟友,才有可能重回漠北。可是若无联姻这道关系,还有什么能将我与其他势力捆绑住。
我思来想去亦是无解,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