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眠脸上有两抹红晕,因为在浴缸泡太久了,还头昏。精神却是亢奋的。
玉楼春所谓交易,是说假如她找来几百号观众,林未眠就得出让她的肉体一刻钟。
“奴怕亏欠了姑娘,正自不安,如今亦有机缘与姑娘效力,再好不过。明晚奴再给姑娘消息。”
“那我就,”林未眠抓了抓头发,“静候佳音啦。”
玉楼春如果做生意,想必是那种德高望重的儒商,极有分寸,与她合作的人不会吃亏。只用一刻钟?那肯定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估计就是想借此表个白。
旧式的女人就是痴情啊。还是感人的百合。林未眠记得有部电影叫做《游园惊梦》,就是王祖贤和一个日本女人在一起,她们也爱唱戏。
也不知道玉楼春这样的女人看上的,会是什么样不得了的角色。
她能在一刻钟以内接近那个人吗?
还是说她理解错了那美娇娘的意思,她所谓的亲近是挂个电话倾诉衷情?
但这都不是她的问题了,她负责事后遗忘就行。
晚饭她吃得比较愉快。一来谢佳期被姜汤给收拾了,二来挂心的事有了解决的眉目。饭桌上她带着若有似无的恬淡笑意,被谢佳期用探询的目光凝视时才做了收敛,埋头装肃穆。
谢佳期洗的碗,她巴巴儿站在旁边接过碗来过水漂洗。
她擦了手回房间时,谢佳期叫住她:“林未眠。”
“嗯?”她握着门把儿问。
“作业写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下午在化学课上被抽答题,她没做,只是一道选择题,谢佳期的答案近在咫尺,当然谢佳期没有暗示她那是给她留的,可她也没遮挡,要是照着念出来,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她倔得跟鬼似的,硬生生说:“老师,我不知道。”化学老师戴桑是个白切黑,笑里藏刀点头:“不知道?回去把这道题抄十遍。”
“我现在就写。”林未眠说完就进了房间,没有给这场对话再继续下去的机会。
佳期等她进了屋,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走到她门口,抬手想敲门,又收了回来,最终还是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林未眠屋子里依然热闹非凡。老太太鬼已经找到了聊天的伙伴,对象是个比她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女子,用叹惋的调调起头:“唉,我真傻,真的。”有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站在角落,怯生生的,倒好像林未眠不该怕他,他正在怕她似的。
林未眠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作业只写到一半,手机响。鬼话听多了,她正想听人说句话,火急火燎掏出来看,是云筱来电。
“妈。”林未眠欲哭无泪,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宝宝,这两天好不好?和佳期处得怎么样,和好了吗?”云筱那边大风呜呜地刮着,甚至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
林未眠静默了一会儿,起身去将窗户打开。灼热的空气扑进来,与室内的清凉彼此纠缠,她坐在窗台上,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电话里再次唤她,“小眠。”
“妈妈,我和佳期不会和好了,这一点别人不清楚,你难道会不知道?”
“那不是佳期的错,和她根本没关系呀。”云筱仿佛到了安静的地方,“你别犯傻。”
一
挂了电话,林未眠默默躺在黑暗里,听一屋子的噪声。脖颈和脊背凉透,被子多卷了几层,把自己缠成个毛毛虫面包。
手机滴滴传来两声信息提示,居然是辟邪神器:“睡了吗”
林未眠想了想,还是用语音回道:“睡了”
居然还有后续:“今天很热”
林未眠莫名其妙:“废话呀你”
“我开了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