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汤,估计是要给谢佳期送去,迎面见她来了,笑着招呼:“哎,小眠,你来,帮我把姜汤端给大小姐,我这里守着炒菜走不开。”
林未眠答应了,不由又觉得有点搞笑,哪有把炖锅都端去给人家的,接了汤,放在桌上,拿小碗盛一碗,旁边有个长发的白衣魂体,挨着她去看锅里是什么,看清了抬头对她无声一笑,好家伙,嘴咧到后脖颈了,而且还没有一颗牙,露着惨白惨白的牙花子!
林未眠手里的汤险些洒出来。她闭着眼睛,端着碗去谢佳期房间敲门,敲得有点急。
谢佳期刚洗完澡,正擦头发,见门外是她,脸上微露讶异。
“给你汤。”林未眠将碗递上去。
谢佳期伸手接过,没说话。
林未眠站着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谢佳期也就没动。
“那个。我”服软这个技能林未眠还没学会,组织了半天语言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一时之间低着头,只管犯结巴,“我”
又因为讨厌自己这副扭捏的样子,越发心急,一急就更说不出来。
“进来说?”谢佳期让了让。
林未眠想想刚刚那没牙的鬼,心底一阵恶寒,打个冷战,闭着眼进了谢佳期房间。
佳期将汤放在书桌上,握着耳垂降温,目光往林未眠被烫得发红的手指一溜。
“喝汤呀。”林未眠见她不喝,提醒她,“别辜负春姨的一片好意。”
其实也是没话找话,进来辟邪,总不好干站着。
佳期摇头:“烫。”眼睛依然看着林未眠水粉色的指尖。
林未眠隐约察觉到,不动声色将手背到身后,现在捋清楚了,她是想说,以后要是伞不够大,不必先尽着她,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只是,过了那个点,现在氛围也不对了,错过了最佳时机,再陡然提起,未免突兀,仿佛那些不会吵架的人,现场发挥不好,落了下风,回家突然有了新论点,再写电子邮件骂人家。她干脆就不说了。见谢佳期还在擦头发,她拍拍书桌前的椅子,“过来。”
谢佳期:“做什么?”
林未眠不答反问:“你这儿有吹风机吗?”
谢佳期指向书桌下方的柜子。
林未眠蹲下,打开柜子,在心里啧了一声,不愧是谢佳期,连这种地方也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码得整整齐齐,她将吹风机拿出来,回头见谢佳期竟然在椅子上坐好了,脊背挺得笔直,装作若无其事在看墙上的世界地图。
林未眠在心里唾弃她,这人心理年龄只有三岁半,偏要装最成熟最伟大,腹诽着接通了电源,站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
佳期发质很好,摸上去像绸缎。一只手当梳子轻轻梳过,再拿电吹风一缕缕吹至半干。吹了五分钟,晾着也不会着凉了,林未眠就收了手。吹风机一关,将线绕起来,物归原处。
谢佳期说:“谢谢。”
林未眠蹲在地上,绾绾头发,“你替我撑伞,我给你吹头发,不是和解的意思,是还给你的,不用谢我。”再指指桌上的姜汤,“快喝,别等下感冒了赖在我头上,说都是我害的,我可不管你。”
谢佳期被说得低了头,端起姜汤来,咕嘟咕嘟一口闷。喝完抬手掩着嘴唇,轻轻咳了两声,眼圈儿红了。
哈哈哈哈,估计是被辣到了。
春姨是川湘血统,平时做菜放调料老下手了,刚刚那锅姜汤起码足足半斤姜。每一块姜都是她对大小姐深深的关爱,浓缩的汤汁那叫一个精华,味道嘛,肯定很劲爆,很销魂。
林未眠抿着嘴忍笑,站起身看看那只空碗,故意问:“喝光啦?还有呢,佳期,再来一碗?”
谢佳期:“不用了。”
林未眠拿了碗,哼着小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