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踏上了回程的路。
姨母家在里都城很远的一处僻静地方,到都城去需要走好一阵子。
先时我也提过,我喜欢姨母这儿的宁静气氛,其实,这种安宁祥和多半也是得益于它偏僻的处境。
听闻姨丈从前经商,家居京中闹市。娶了姨母过门后不到一年,就一力张罗了现在住着的这所新府邸。
对外称是为了行商方便,但传言中人人都说这样做是为了讨好喜欢偏地的姨母。
不过在我看来,这样做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躲开姨母从前住着的地方——皇宫。
离云和翠娟陪我一同坐在车上,翠娟是个喜欢热闹的,平时也爱同人多说两句闲话,见离云也在,很快就同她聊了起来。
我拿着一本书,想看却看不进,也就听着她们说话了。
先时都是些闲聊,后来说着说着,话题竟然转到姨母的往事上来。
起初离云很是警惕,似是忌惮着我而不肯多说,但她实在低估了翠娟磨人说话的能力,加上她见我也并未喝止,聊了一会儿,便放开话匣子,什么都说了。
只听翠娟问离云:“你知道当时那事是怎么起的吗?”
离云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我还能听得清:“那事说来也巧,起初不过是宫里失了窃。
追查下去,牵出不少人来,就有动了刑的。
耆宿宫下面有个小丫头,嘴不严,又受了些惊吓,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什么都招了,还说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当年一件换婴的事情来,这样一来,这十几年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啊?就这么简单,皇上难道就信一个小丫头的话?”翠娟惊讶道。
离云嫌她声音大,怀着小心,瞥了我一眼,见我还拿着书,便叹了口气继续说话,“这种事惊天动地,怎么能不经过一番调查呢,可越是追查,查得越多,迁出的事情就越多,牵连到的人也就越多。说起来,楚公主还不是无辜的,可事情出来,话就不是那么说了,当时可真是惨呐!”
“离云姐,你知道的好像还挺多的,这都是夫人同你讲的吗?”这回翠娟仍没记得住压低声响。
离云把手指比在嘴上,悄声道:“夫人哪里会讲起这些惨祸,你可千万别叫夫人知道我跟你讲起来这事儿,要是叫她听见谈论这些事儿,总得大病一场不可。
就单说几年前那次老爷携夫人上京去,路上撞见了不知哪位贵人的驾,夫人当场就昏过去,回去便病了好几日呢。”
翠娟点头道:“放心吧,这事儿我哪敢在夫人面前讲呢,”一脸急切,心里只着急着要听离云讲下去。
离云笑了,轻推了她一把“谁不知你这丫头是个大嘴巴,就你现在这着急的样子,还不知听了去哪传呢。”
其后,任翠娟怎么说,离云都一味地笑着不肯讲,吊足了翠娟和在一旁听着的我的胃口。
我见离云故意拖拉,心下按捺不住,便放下书,叫道:“离云姐,我说你就别吊翠娟胃口了,这丫头惯是会缠人的,再争下去,怕是这车都要被你们闹塌了。”
离云见我也插进话来,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拉着翠娟向我告罪,打嘴说自己该死,不该乱传谣言之类。
我最不喜有人吊我的胃口,听了这些告罪的话难免心烦,便挥挥手道:“好了,我几时说过要怪你们,真要怪起来,早把你们赶下车去了。不许拖沓,快些讲来才好,若再拖拉,我可真生气了!”
离云听话,落了座,因想到我也在听,便多了些客套话:“也不知这些祸事应不应该讲出来,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只希望祸事说完就完了,别再叫夫人受当年那些苦的好。”
只待翠娟又催了一遍,她才肯说起来:“其实我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