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饭点,店里的座位已坐去了大半。
四人顾着风雅,不屑在一楼与井市过客同吃,径直上楼,见楼上也无好位置,靠窗的桌子已都有人,就只好选了个靠墙处坐下。
点了酒食,四人就慢品着茶,摇头晃脑,品评着对长安的半日闲游的所得与印象。
不多时,酒食也摆上桌,便更有可品评的,先评说了一番酒,再评说每道菜,几杯酒入腹,话题即就转了,谈古论今,驰纵千里。
楼上的风雅之士并不多,旁桌的客人见这四人高谈阔论,又有儒雅风度,都不禁时时要顾望一眼,眼中或含崇。
在这些顾望人的目光中,有一双目光别很特别,特别的是,这目光一直在四人的身上转,很少移开,更特别的是,射出这目光的是一个道士,而且是独坐一桌。
桌子靠在墙角,因此并不引人注意,桌上有三碟菜,一壶酒,道士独斟独饮,似乎很享受这种从孤寂中感觉出来的乐趣,除了酒和菜,道士最感兴趣的大概就是那四个倜傥高谈的儒生了。
李骧终于有所察觉,一侧头,就和那道士的目光相碰在一起。
李骧忽地感到心中莫明地一慌,急挪开目光,心中大感怪异,自问为何要避那道人的目光,怀着诧异和好奇,又转过脸去,看那道士,见那道士已至中年,须发微生花丝,目光炯炯如炬,似能灼伤人的双目。
道士此时正端起酒杯,见李骧又转过脸来,便将酒杯稍稍抬高,冲李骧一笑。
李骧也忙持起杯,向道士那方举了举。
两人互视一笑,就举杯饮尽。
徐阳见了奇怪,问李骧,“你认得那道人?”
李骧摇头,“不认得,只是见他一直在看我们,就敬他杯酒。”
卢正道,“恐是那道人孤寂,无人攀谈,看我们聊得畅快,心生羡慕,不如就请他来,与我们同桌共饮,如何?”
李骧道,“这样最好,我去请他。”
便起身来至道士的桌前,拱手一揖道,“有扰仙长了,仙长风骨飘逸,气宇不凡,我等同学心中甚羡,想邀仙长与我等并桌同饮,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道士呵呵一笑,持起放在桌上的拂尘,轻轻一摆,道,“孺子谦谦,风度翩翩,甚好,贫道也正当有话要说。”
就起身走来,李骧忙招呼来伙计将酒菜一并移到了自己桌上。
道士的加入,立即就改变了四人的话题,多开始围绕着海外仙山c神谈怪论之类的说,交谈中得知道人名叫刘化,再问身世,并不做答。
谈聊多时,刘化环顾四人,点点头,道,“贫道略知相看之术,几位如若消遣,贫道可点说一二。”
卢正道,“仙长看在下将来如何?”
刘化略一端详卢正,微微摇头,道,“公子之相,不好说啊,恐坏了兴致。”
卢正道,“不妨事,仙长尽管说来。”
刘化道,“公子心向仕途,却终不能得,家虽殷实,然不能守,将来嘛,哎——,免不得要受穷困之苦。”
卢正脸色颇有些黯然,道,“难道会贫因而死吗?”
刘化微微一叹,并不应答。
卢正有些神伤,道,“可有化解的法子?”
刘化微一点头,“当有一时机,抓得住,即使自身舍得,然后人尽得荫福。”
“时机在何时?”
“时机来时,即当来,还在你能否看得出是否是时机,若看不出,失了这时机,命运则不可再更了。”
卢正还要再问,刘化的脸却已转向了徐阳,“徐公子面相颇佳啊,家富而仕达。”
徐阳一笑,道,“不瞒仙长,四人中,在下学识最差,家境也不甚好,此次出游,全赖三子相助。”
刘化笑道,“此暂时之困尔,十年之后,你即如我言。”
“那我呢?”田和急问道。
刘化瞧了瞧田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