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中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虽然太阳已拔到了山脊之上,仍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躲在林荫里的雾气驱走,雾气未去,这片松林就更显得神秘莫测,况且,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独自在这里练刀。
刀带出风声,成为松林里唯一的声音,声音很响,显示出刀的劲力;声音连绵不断,显示出舞刀者充足的体力与耐力。
需要承认的是,这把刀的确被舞得像一团怒放袭人的雪亮银花,舞刀的人在这团银花下若隐若现,宛若飘魅。
这个人叫上官琦,此时,他正得意地笑,笑没有表现在他的面容上,却雀跃在他的心里。
他之所以笑,是因为他知道,这片松林里,并非只他独自一人,松林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之处,而他,不过是成功地营造了这种神秘。
得意之时,他的余光要时时瞟向十余丈外的丛林密处,那时正躲藏着六七双眼睛,怔怔地,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吁了一口气,正要再舞出一个刚刚编好的难度较大的动作,却听到林外有人喊,“上官大哥——”
他便就泄了气,他听出那个声音是他布在外围巡山的手下王小六。
“进来吧——”上官琦收了刀,迅速调理着呼吸。
随着一阵踩草的吱呀声,王小六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大哥,山下来人了,要见你。”
“来人?”上官琦有些诧异,“什么人?”
“是官衙里的公差。”
上官琦更觉奇怪了,“官差?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犯病了?官差要见我?”
“我没病,大哥也没听错,是官差说要见你。”
“带带带了多少人来?”
“一共两个人。”
“后面呢?”
“没有,另有兄弟在后面察看过,没人跟着。”
上官琦暗暗舒了一口气,说,“问过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过,他们不说,只能见着你才能说。”
上官琦的脸上浮起一层轻蔑的笑,道,“区区两个官差,找我会有什么事?好吧,我去见见他们,看他们想干什么?”
任回顺着蜿蜒而上小路向山上望了一会,除了一片郁郁葱葱,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便又坐回青石上。
“看到什么了?”杨涣问。
任回摇头,“什么都没有。”
“应该有一座庙,那原是山神庙,还挺大,很久以前有些香火,后来这里被山匪占了,山神庙也就成了山匪的老巢,这一带的山匪原有好几拨,人数也都不多,少则人,多则十几个,专以打劫路人为生计,很多山匪还是附近的山民,平时为民,聚在一起就为匪,因为这个地界是西县和上邽的交界处,两下都管又都不管,山匪就越发猖獗,闹得挺大时,两县就合力进山剿拿,只抓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匪,大多都跑掉了,后来也合力剿了几次,没什么捕获,这些山匪民匪难辨,没法抓,时间久了也就松懈了,近些年,听说这里的山匪火并得厉害,小匪站不住脚,要不投了大匪,要不就改了行,大匪最后也拼成了一股,还是十几个人,却个个钻滑凶狠得很,据说大头领不好当,常被下面的人给篡了位子,过去,我也曾跟他们的头领打过交道,至于现在这个头领就不认得了。”
杨涣扭过头,朝着距他们七八步远的一名山匪喊道,“喂,你们现在的头领叫什么?”
山匪显然是留下来看着这两个官差的,不爱说话,迟了半晌,才回道,“大哥。”
“这家伙倒是挺有趣。”任回笑道。
“他不是本地人吧?”杨涣又问。
“大概。”山匪慢腾腾地回答。
杨涣知是问不出什么,就不再问,转对任回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