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柽的脚没有迈过那块石头,石头并没有魔力牵住严柽的脚,牵住脚的是他的两个倒下去的兄弟。
六个人都是浑身的血,都有多多少少的伤,伤口在流血,自已的血和仇敌血都混叠在一起,倒下去的两个兄弟更是遍身伤口,血流不止,严柽颤抖着双手,已不知道该谁包扎,先包扎哪一处?
忽有马蹄疾驰的声音自远而近,严柽抬头看时,见自火光熊熊的方向,奔来一骑,其后紧随着一队手持火把的官兵,火把被在身后烈火的强映下,几乎显不出它的光亮。
马在步外停住,马上的人上下打量着严柽,道,“你是什么人?和谁厮杀?”
后面的官兵也已赶上来,散开合成一圈,将严柽六人围在当中。
严柽向马上的人一拱手,道,“在下是山野草民,因和贼人程老三有大仇,所以才有这番厮杀。”
“程老三?”马上人一惊,举目向不远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那些人瞧了瞧,“是那些人吗?程老三被你杀了吗?”
严柽摇头,“那些是程老三的手下,”回首一指,“程老三逃进山了,刚刚逃进去的。”
马上的人望向前面的高山,欲要催马,却又颇带些犹豫地勒住缰绳,回头又打量了一番严柽,目光在严柽的箭壶上一顿,说,“你叫严柽?”
严柽一愣,也打量一番马上的人,并不识得,“是,我是严柽,敢问军爷尊姓高名?”
马上人一笑,说,“可莫要抬高了我,我不过是在衙内听差做事的,我叫杜新。”
“哦,杜军爷,军爷是怎地知道我这草民的姓名的?”
严树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兵,忽地恍然,道,“军爷莫非是自陇关道来的?”
杜新也是一愣,答道,“是啊,正是从陇关道来。”
严柽急道,“敢问统兵的大人可是姓李?”
杜新道,“是啊,你怎知道?”
严柽喜道,“原来是李大哥来了,军爷可否领我去见李大哥。”
杜新一摇头,“现在不行,李卫督现在别处调派人马,只我这一路是来陈家村的。”
“可是来捕拿程老三的?”
“正是。”
“程老三刚刚入山,行不太远,严柽愿引领诸位进山捕拿。”
杜新面现喜色,道,“这当然是好,只是”打量一番浑身是血的严柽,又瞧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又现出一些难色。
严柽道,“我没有大碍,这血大都是贼人的,我身上至多划破些皮肉,只是我这两个兄弟伤势太重,他们三个也伤得不轻,不能随我进山,烦请军爷能留人照看他们一下。”
“这个自然,陈家村就在近前,我安排人将他们送到村里医治。”
说罢,杜新即就跳下马,唤来几个兵士嘱咐如何安置。
“五哥,我们没事,我们也进山。”那三人尚能支撑的兄弟对严柽道。
严柽又仔细看了一遍他们身上的伤,拉过一人,对另两人摇摇头,“你们不能去,在这里照顾好他们,我不想再失去兄弟,老七他们的仇,你们都已经给报了,剩下的几个贼人,就留给官兵吧,程老三,留给我。”
此时杜新又唤来一名衙役,将马缰交付与他,道,“你骑这马,速去禀告李卫督,说我带人已自陈家村以东处进山,捕拿程老三去了,我这里有严壮士相助,请卫督放心。
那衙役应了声,翻身上马,杜新便从一兵士手里接过一只火把向后抡臂摇了摇,对严柽说,“严壮士,我们进山吧。”
严柽点着头,眼睛却看着骑上马的衙役,忽道,“烦劳这位兄弟告诉李大哥,就说我严柽今番就投他麾下了。”
那衙役已提缰奔出数步,听得严柽话,就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