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查到清水县令的头上,只要查到他的头上,无论这清水县令送去多少箱财物,都不可能撼动他,这怪我啊——,是我虑事不周,没有考虑到他,万幸的是,清水县令死了,不然,我的麻烦可不轻啊。”
辛冉唏嘘一阵,忽道,“你——正事都办了吗?”
“哦——”刘挺退了半步,叉手禀道,“此一战,虽然我们的兄弟死伤不少,可杀贼也颇多,清点下来,共斩杀贼人两百六十一人,俘贼两百八十六人,被俘的贼人多是带伤难逃的,我审问了些贼俘,又核对了贼尸,确认,西凉四十二黑煞毙四十六人,俘九人……”
“等等,”辛冉摆手,“四十二煞,死了四十六人?俘了九人?包括夕斌在路上杀的那些吗?”
“已算在其中了。”
“看来我揣测得没错,这四十二煞并非只有四十二人。”
“是,大哥,这四十二煞实有七十九人,现在算来,恐怕逃脱走的只有十余人。”
“贼首呢?”
“他们死了一个三头领,名叫邹霸,大头领也受了伤,被众贼保着逃去了。”
“嗯——,继续说。”
“匈奴贼,毙七十一人,俘六十五人。”
“这些匈奴人倒是很卖气力,他们是什么来头?”
“是一些漠北游贼,与四十二煞有交往,曾得过四十二煞的援助,故而此番把人马尽数带来,有二百一十四人,大头领被李庠斩杀,逃走的不及十之三四。”
刘挺见辛冉有些发愣,就停下不说了。
“说——,继续说。”辛冉道。
“氐贼,毙一十七人,没有俘获。”
“我记得你报说,这股氐贼懂兵法战阵?”
“是,这股氐贼既悍猛,又狡黠,战时进退有据,极讲章法,见势不妙,即刻就远遁,所以死的也最少。”
“何处而来?头领是谁?”
“没有抓获俘兵,详情不知,听其他俘众说,这股氐贼不是自西凉来的,他们是居于雍秦间的氐人族群,借着抵御外侵的名,将族人聚集成众,其实多也做些贼匪劫掠的事,又好帮助其他杂胡,颇得众心,他们的头领叫做齐万年。”
“齐万年?”辛冉重复着这个名字,“陇右氐人势大,又有这等桀骜之辈不肯安服归化,将来必成朝庭大患啊。”
“其他的,死伤被俘的,尽都是自西凉赶来的各处贼匪,其中斩杀的贼人头领有三个。”
“嗯,好,命书吏将这些都录入上报文书里。”
刘挺微一迟疑,“那……李庠,用不用写进去?”
“当然要写,督邮李庠聚乡民义勇鼓噪壮威,助官军剿平贼匪,所为虽非其职,但义举可嘉,怎能不写呢?”
“明白,我这就去找书吏。”
“等等。”
刘挺止步。
“李庠呢?他现在在哪里?”
“我来时,他正和县主薄说事,他嘱我先回,听他的意思,大概是随后就到。”
辛冉摆手,“好,你先去吧。”
李庠没有来,一直没来,辛冉等到了灯烛在眼前摇晃,也没有等到李庠,灯烛跳跃着红焰,而辛冉的眼睛里跳跃的红焰却更红。
三匹快马驰出了杨家大宅,在通往郡城的道路飞奔,骑马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三匹马,未跑出半程,已有一匹马累死,于是,变成一人两马,人和马在赶上一个人,确切地说是要超越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李庠。
辛冉是在第二天一早出发的,伤痛令他无法攀上马背,是随从们将他抬上马背的,幸而顽强的毅力激发着他的潜能,他咬紧住牙,将身体稳固在马鞍上,他没有带领全军,随他一起返回郡城的只有二十名马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