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有实,也有虚,说那个叫夕斌的少年一人独杀二十贼人,这是断断不可信的,传言往往会把豆丁小的事,虚夸成硕瓜般大,那四十二煞贼个个手段高强,多少官兵都制他们不得,仅凭一少年之力?荒诞!必都是村野虚言,不可信,我想,当时必是那个叫夕斌的少年偶遇着贼首,趁其不备施了些迷药之类的障眼手段才擒得到手,与贼首同行的许是有一两个同伴,也一并着了手段,他们却不幸运,将性命给丢掉了。”
一军校道,“也就是说,四十二煞贼并没死几个,这回是一起来了?”
另一军校回头向黑漆漆的山上望了一眼,“这四十二煞贼解了那帮暴民的围,难道,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贼捕思索片刻,“若说煞贼与暴民勾结,绝无可能,暴民结众守护杨宅本就是为御贼人侵袭,哪里会勾结一起?至于殴打公差,是因为误把公差当成了贼人,所以,自知错伤公差后,众暴民才一哄而散,那些躲进山中顽抗的,必是由于惧怕追究罪责而行此极端之举,如今,真正的贼人就在山上,也必然会去攻那所宅子,暴民们恐怕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抗拒,绝不会勾结在一起,我看这山中宅院墙高且坚固,饶是四十二煞凶悍,也未必即就攻下,若能拖个一天半日的,待我大军赶来,这股贼匪将就此完全剿灭,再无遗患。”
一军校道,“这样却是堪好,可尽快将此事禀告给县令大人,请求大人增调兵马过来。”
资深军校摇头,“县府里的兵都在这里了,调兵也只能从郡府那里调,可是,自此地到县府,县府再到郡府,郡府兵再到这里,这来来去去的一番折腾,至少也要两天时间,贼人恐怕早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贼捕道,“如今是非常之事,当择非常之策,行非常之举,自此向西,骑快马不间歇,行一夜可达郡府,可自镇中征好马三匹,差人西达郡府将此地状况禀于太守大人,请速发兵马,再别选一差,东南下奔县府,向知县令大人禀明此地危状,并告直达郡府求兵事,想县令大人必不会怪我等越级之事,我计算,郡兵若兼程急行,来此最慢不过明日傍晚。”
资深军校道,“毕竟还要等这一夜一昼,难保贼人不会趁此脱逃。”
贼捕道,“围山,分兵封住要路,不使贼人突出。”
资深军校摇头,“不行不行,这山虽不广大,但我们这百十官兵根本就围拢不住,况且贼人凶悍,攥在一起都未必挡得住,更何况分兵据守?”
贼捕一笑,“我还有个疑兵之计,或许顶用,”见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自己,便有些得意地道,“我们连夜即刻分遣人等到镇中和附近的村里,宣称,白日里凡聚众至杨宅殴打公差之人俱已查明,虽然众民所为事出有因,俱是感杨家之恩行忠义之举,故此误伤公差,但是国法难容,必究其罪,然而现今,众民真正所御之贼已被官兵追至山中,正做困兽之争,因山广林茂,官兵人少,故广征村民义勇共剿贼匪,凡应征者,聚众滋事及误伤公差之罪可一概免除,若有亲友涉罪,凡应征可免亲友罪,如此一来,我估计至少可得三四百乡勇,再由官兵分领,锁围此山,且大造声势,必能吓阻贼人不敢犯险。”
众军校听了,皆击掌赞妙,于是,几人又详细计议一番,分领事务,便各自行事去了。
夕斌又回到了山洞,薛松终于松了口气,他身边的气味正顶得他想吐,尽管那些气味都是他的泄出物散发的,夕斌走时留下一个便桶,就放在他身旁,但那不是一个真正的便桶,是一只不知何时弃在洞中的陶罐,也不大,只一夜半天,就快要溢满而出了,覆在罐口上的草席本就盖不住里面的气味,直熏得薛松早没了继续吃肉饮酒的兴趣。
夕斌一声不响地给薛松处理掉身旁的气味,又将锁在洞壁上的铁链松开,让薛松可以更自如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