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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是手足无措,梨花带雨么?

    眼前的情形,是一个青楼女子该有的平静、沉着和从容么?

    这样从容和平静,是一个青楼女子对着位高权重的他该有的态度么?

    祈盎深吸一口气,看着血滴落在雪地里。

    羽箭横在雪地里,铁铸的箭尖全是血。

    看一眼那箭,——那是他用的箭,是他方才亲手射伤了她,这个生于青楼却宫砂仍在的女子。

    这个在水一方抚一曲《秦桑》犹胜天籁的女子,这个梨花纷飞里信手一弹亦能远胜朝鲜国尚宫的女子。

    这个在风岩口冷静睿智犹胜男子的女子,这个在雪夜里掘土寻药自我疗救的女子……

    仿佛有什么将他的心刺痛一下。

    再抬头看她,已草草清理了伤口,只向旁边丫鬟道一声“药。”

    小蛮才回过神来,忙将方才其木格扔来的药瓶递出。

    她接过药,将青黑的粉末轻抖在伤处,手法一点不生疏。

    她用右手从雪地上拾起一角裙裾,递与小蛮,安静吩咐,“撕一段布带。”她用自己的裙角包扎伤口……

    这是一个怎样的青楼女子?

    祈盎慢慢站身来,向身后侍从,“叫刘载誉来见我。”

    “是”。两骑亲兵片刻踏雪而去,消失在银白林间。

    祈盎将手上大弓斜挎肩上,上马。

    马蹄溅起一路飞雪,人已远去。

    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雪妒姑娘可还走得动?”其木格不便上前,只在远处高声询问。

    小蛮瞧雪妒伤势,“只怕……”

    “只是轻伤,无妨。”雪妒已出声。

    流了那么多血,怎可再走山路?小蛮不忍,“我来背姑娘,我力气大。”

    “不用,过了这一段便可以上马车。”雪妒捋下衣袖,往树边挪了挪,倚在树侧休息。

    “姑娘,”小蛮想不通,担忧问道,“大将军为何暗算你?”

    “小蛮姑娘此言差矣,”其木格一听,解释,“大将军本不是有意加害雪妒姑娘,大将军要射的是方才跑过去的那两头鬣(liè)羚。雪妒姑娘方才是因为要救你才受的伤。”

    “啊?”小蛮睁大了眼睛,“救我?”

    其木格方道,“可不是么?鬣(liè)羚本就性子温顺,这山中又无猛兽,像方才那般疾跑,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追猎。”

    “啊?”小蛮竟浑然不知。

    其木格继续道,“小蛮姑娘走到鬣(liè)羚奔跑的路上,后面有箭已离弦,小蛮姑娘当时没有发现处境危险……”

    小蛮一时为自己冒失连累雪妒受伤感到内疚。

    雪妒只抬头看了看日色,站起身来,“趁日色,走罢。”

    祈盎没走多远,便遇见得令飞速折回的刘载誉。

    “大将军急召属下来,……”

    “你上回说,雪妒的究竟是什么人?”祈盎不待他说完。

    “回大将军,是应天府库钞街那边的青楼——小鸿轩的姑娘。”刘督统照实回答。

    “一派胡言,我亲眼看见了她臂上的宫砂。”祈盎怒。

    “大将军明察,雪妒姑娘的确是小鸿轩的姑娘。应天府的人都称她为六姑娘。”

    什么?!六姑娘!

    当日拓赤口中的六姑娘就是雪妒?!

    正神驰,只听刘督统又道,“她是掌柜的魏夫人的养女。至于宫砂……”略一思索,道,“属下派去打探的人说,这个雪妒姑娘只是每月十五在小鸿轩露面为客人弹琴,其余时候一例不见外客,避居在离应天府较远的一个叫鉴湖的地方。”

    难怪当日于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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