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时,却见雪妒已走上前来。
这根紫藤虽粗,然色泽青黑,树皮斑驳,只怕韧性不足。
小五儿正要腾出手来接住上面抛下的那截藤子,一听雪妒的声音忙住了手。
雪妒从士卒手里拿过那藤萝,比着分叉的地方一弯。
哪知,只是轻轻用力,那藤萝也被折断成两段。
随行士卒一惊,——一根脆藤,幸好没拿去救人。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已多了数匹高头大马,几个蒙古人坐在马上。
当先一人不过二十多岁,却长得眉目英挺,轮廓分明,极有气概。
后面一个蒙古人看起来似个随从,他上前两步,向当先那年轻蒙古人低道,“将军,其木格随身带了绳子,要不要让他拿来……”
话音未落,只见那年轻的蒙古将军伸出手阻止,“这个姑娘,未必需要咱们的帮忙……”
“啊——”崖下,小五儿一声惊叫。他脚下的一块山石被踩掉,在连连的撞击中,掉进崖下的溪水里。
小五儿双手紧紧抓住崖缝里的一丛树梢,双脚只能踏在一线极窄的石缝里,一时动弹不得。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赶紧再去找找,看有没有结实点的藤子?”小蛮忙转头向随行的几个士卒,
“他们找了这么久,不可能再有更好的了。” 雪妒伸手去解身上的风氅。
“那怎么办?”小蛮急道。
雪妒解下风氅,“下雪土松,若再等上一等,他手中的树枝便要被连根拔出。”
同行士卒一听,大为惊惶,一时计不知所出,待望小五儿时,他手中的那树梢的根上,土果真已有松动痕迹。
“怎么办,怎么办?”
“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快想办法。”
士卒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雪妒将风氅拿在手上,向众人,“拿刀来,将风氅割成布条。”
她是要将风氅做成布条连接起来去救小五儿,几个士卒待明白之后,一时对这姑娘从容镇定又机变聪明莫不服叹。
士卒们独独不缺兵器利刃。
忙有士卒解下腰间佩刀,三下五除二,割开风氅,迅速将一根根长长的布条连接好。只是可惜了雪妒那件银狐镶边的素色风氅。
不待喘息,士卒便又将那布作的绳带扔到了崖下。
还好扔的及时,小五儿伸手接住那布绳时,手上那根树枝根已露出了大半。
上面的几个士卒一起用力,终于将小五儿拉了上来。
大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五儿更是心惊胆战,坐在地上不住喘气。
回过神来,士卒们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群骑马的人。
立即有人起身见礼,恭敬地道“木合黎将军。”
木合黎将军?
崖壁边上的士卒们皆大惊。
木合黎将军可是三千营的统领,也是朝廷三大营中最年轻的统领。
许多士卒曾屡屡听过木合黎将军大名,然因着身分低微,加之木合黎将军常驻兀良哈,并未得亲见,没想到在此地遇见。
士卒们反应过来,皆垂首见礼。
木合黎端坐马上,朝这些士卒点了点头,眼睛却落在雪妒身上。
大雪里,这个陌生的姑娘没有了风氅,身形显得单薄。
她正立于崖边,蹙眉下望,眼眸如墨玉般幽深美丽。
这样一个的姑娘,紧急时,一众刀尖上走过的男人都惶急失措,她却自能应对自如,实是难得。
“这姑娘是谁家女眷?”木合黎向眼前随行士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