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律》便在其中。此书埋藏地下已久,从未流传于世间,姑娘纵阅遍天下琴卷,自然也不会见过。”
轻泯一口茶,拓赤道:“若是姑娘对此书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借与姑娘。”
心中格外高兴,“姑娘不必谢我。我初来中原,对中原的书画琴棋喜之爱之,又听闻姑娘素通琴棋书画,日后不明之处还得多向姑娘讨教。”
阁子西边倚墙的几杆翠竹被突来的疾风吹得东摇西荡。原本阴沉晦暗的院落,乍然明光一亮,是一道闪电划过长空。
“要打雷了——”
“快叫十六姨,快去叫十六姨来——”
院子里侍立着的几个丫鬟原本安静,这一下子竟显得无比慌乱。一边呼叫着,一边走向雪妒。
轰隆——
巨大的春雷震耳袭来!
拓赤正惊异丫鬟反应,目光移向雪妒时,只见她已退至身后一株茱萸树下,紧靠树干躬身倚下,脸色一片紫白,双唇顿无血色只颤颤发抖——
发生了什么事?方才还好好的!
拓赤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几个丫鬟早已将雪妒扶起,前呼后拥地扶了她离开。
轰隆——
又是一阵闷雷响过。
“十六姨来了,十六姨来了。”忙乱中,有丫鬟呼道。
“已经扶了姑娘进屋,十六姨快去屋里罢。” 丫鬟急忙朝一脸焦急的十六姨。
拓赤看一院忙乱的景象,心中极是诧异,向侍茶的丫鬟,“六姑娘怎么了?”
“……是六姑娘自小的毛病。六姑娘二月惊蛰日出生,听说出生时受了雷声惊吓。”丫鬟又道,“小王爷不要担心,只要有十六姨在,六姑娘就会没事。”
第二日雨晴,雪妒要回鉴湖。
这几日,十四姨总感觉眼皮跳,以往也有过眼跳,可都不及这次厉害。
十四姨担心雪妒会出什么事,坚持不同意她离京。
无奈雪妒素不喜欢京城,一意要回鉴湖的篷门别院。
到最后,也只得依她。
春风骀荡,野花闲放。
应天府出了上方一直往东北去,沿路多山,山脚有一川清澈见底的涧水,溪水叮咚,白石星布。
沿溪而上,一条小路迤逦向远,这是一条人亦罕至的废置官道。
一顶素色小轿并六七个人在这路上缓缓前行,路上长满了杂草浅树。
一路前去,草越来越深,林木也是越来越茂盛,山也越来越陡峭,到后来,山中竟无半点人烟痕迹。
好在沿途有鸟雀欢声迎人,蜂蝶逡巡流连。
丫鬟们待在小鸿轩时,碍于魏夫人在,总有些畏首畏尾,如今出来,便觉自由了许多。
小池摘下路旁的一枝辛夷花,簪在头上,原地一转,向旁的丫鬟道,“好不好看?”
话音才落,便发现自己撞了路人,小池正要道歉,整个人却怔在那里:人烟了无之处,竟是有这样的男子——
只是,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却穿一身蓝布僧袍,戴个大大的斗笠,——竟是个出家人。
小池再瞧去,见这人已微低了头,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
绕是小池刻意放低了身子,亦只能瞧见他刚毅的下颌和微抿的唇角,再看不见他明亮又有些忧郁的眼神。
小池本来是个极活泼爱热闹的,忙朝走在后面的柳枝、彩衣几个丫鬟招手。
“少爷,你没事罢?”那年轻和尚身后快步跟上来一人。这人看起来是个随从,四十上下的年纪,极是谨慎老练的模样。
少爷?
丫鬟们一时纳闷,这年轻的出家人怎么又被叫作少爷?
“为何不走了?”十六姨从小轿后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