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翌自孩子出生起,就没有一次在明面上看过孩子,更没有看过才生产完的清宁。
他越是如此,清宁就越是焦躁。
直急的口舌生疮,满嘴燎泡,每日靠喝些败火的汤羹才能顺的下气。
这一日听说紫翌在书房里,再也等不及了,亲自端了一碗莲心荸荠银耳羹,妥当的打扮了一番,颤巍巍的裹着大红猩猩毡,急毛毛的去了。
到得书房跟前,见满地的凤凰树叶子,血红血红的铺了一地,紫翌也不让人清扫。树枝上的雪都还未化,院子里几丛白梅开的正盛,他正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翁收集梅花上的雪。
清宁见了忙不迭说道:“这些微末的事也用的着君上亲自动手?晴雪!云奴!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原来自绮霞去后云奴就被清宁拨来服侍紫翌。
晴雪和云奴从后廊闻声转过来,齐齐低首道:“这些事是君上要亲自做的。”
紫翌装满了一翁的雪,用紫泥封上口,这才笑道:“这女人生个孩子,气性也变大!”
清宁听了讪笑道:“只是怕累着了君上!这么冷的天气,君上还是到屋里去坐,我给君上煲了汤,正温着呢,现喝正好。”
紫翌把瓷翁递给晴雪,缓步进了书房,清宁把汤盅从暖着的泥炉上取下,那汤白白的,兀自冒着热气。
她先自个儿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刚好适口,便端给紫翌,紫翌拿汤匙舀了几下,把匙子重重一放,连汤匙带盅子都就手丢在那里,脸色微愠道:“你心焦火燎的喝这种东西,难不成寒冬腊月的天,旁人也陪你败火么?!”
清宁被他一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陪着小心道:“是我疏忽了,君上,回去我再炖一盅雪参银蛤汤来。”
“不必了。”紫翌拿起放在炕几上的一块木头,手里捏一把小刀,刻起木头来。
清宁拿眼去瞅那块木头,见已刻了一多半,恍然是个女人形状,鼻子眉目的瞧不清楚,也不敢走近了去看,也不敢问,就尬坐了一会儿。见紫翌没有停手的意思,大起胆子问了句:“君上不想去看看儿子么?”
紫翌雕刻的手停了一下,他把木头举到灯光底下,仔细看雕的是否细致,反复看了几回,又用嘴吹了吹上面的木头屑,随口道:“有你这当娘的照看就行了,看的时候有呢!”
清宁见他说的轻淡,不由的急道:“那眼看就要满月了,这摆满月酒也要大肆准备一番,各路神仙的请柬也要斟酌斟酌,请谁不请谁的不能不商榷,以免错了礼数让四海八荒的人笑话。”
紫翌放下手中刻刀,拿眼盯着清宁:“摆什么酒?!我说过要摆酒了么?从明天起不许接待任何来访的人!”
清宁一时错愕,目瞪口呆泥坐在那里,紫翌又拿起刻刀雕那块木头,她见状只好诺诺连声而去。
这一来,丹犀宫里喜庆的气氛就如冷水泼透了一般,谁也不再提清宁诞育小公子的事儿,各自忙活各自的,晨起做功课,修炼打坐,耕种洒扫,养蚕织布;一个月子没坐完,清宁便觉得由天上掉到了地下。
前几天门槛都被踏破了,这几日除了莺儿和阿鹂一个人毛儿也不见。
出满月的那天,独自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满腹心事,委屈得没处诉说,一个人摇着孩子的小床暗自愤恨。
正凄凄间,床旁忽的多了一个人影。
她惊了一下,定睛看时,见来人竟是墨隐。
墨隐穿了件鹅黄的衫子,用两根手指放在唇上作‘嘘’的形状。
清宁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道:“你可来了。”
墨隐扭头推开了她的手,拿眼去看孩子,见那孩子长的四白大胖的,十分俊秀可人,便不由得去逗那孩儿。
可也是奇,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