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令人窒息。丛伟察觉到了亡命徒拼死一战的决心。他摸了摸章丽的脉搏，已经感觉不到跳动，嘴唇逐渐从苍白变成青灰。他恸哭着，巨大的恐惧充斥着内心，他甚至想趁机逃跑，苟活保命，随后又为自己内心这个卑琐的念头羞愧不已。

    他站了起来，走下楼梯，看见布鲁克正压在刘文娜身上，刘文娜满脸通红，拼尽力气抓着布鲁克的手腕，布鲁克面目狰狞，手里的刀锋离刘文娜的眼睛越来越近，5，4，3，2

    “邦”的一声，布鲁克的脑袋上留下了一条清晰的印记，身子向右一歪，倒了下去，丛伟的手里拿着一根钢筋，气喘吁吁地立在那里，脸上一片释然。

    刘文娜猛地翻起身子，看了丛伟一眼，眼神满含着感激与赞许，还有其他一些隐隐绰绰的东西。随后，她拿过掉落在地上的剖鱼刀，抵在布鲁克的喉咙处，问道，“莱斯利在哪”

    “提。。。提华纳。”奄奄一息的布鲁克，似乎还在乞求着最后的生机。

    “刺啦~”刀锋从喉咙划过，血溅了出来，布鲁克瘫在地上。

    “这一刀是为我姐还的。”刘文娜狠狠地说。

    随后，刘文娜和丛伟处理好章丽的后事，起身前往提华纳。

    一路上，两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刘文娜脚踩油门，紧盯着前方。丛伟目光呆滞，什么话也不想说。

    夜晚，一个闪闪发光的霓虹灯招牌“维也纳旅馆”，吸引了刘文娜的目光，她把车辆缓缓泊进了旅馆边的停车场。

    “车没油了，我们也休息休息，下车。”刘文娜看着丛伟，下了车子。

    “登两个房间。”她快步走进大厅，对前台说道。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慢慢从一张报纸上抬起头来，“抱歉，我们这只剩一间客房了。”

    “要不我们走吧。”丛伟觉得一间房间难免会让两人有些尴尬。

    “一间就一间吧，我累了。”刘文娜知道再找下一家住处需要很长时间，于是做了登记，拿了钥匙。

    这是一间不大的客房，两张一米二宽的床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浴室里倒是一应俱全，白炽灯的光线过于刺眼，似乎不适合此时的心情，丛伟关掉白炽灯，打开床头灯，淡黄色的光晕立刻衬出了几分温馨和暧昧。

    刘文娜来不及脱掉外衣，就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章丽的手机一下子从衣兜里滑落出来。她舍不得扔掉它，随身带着做个纪念。

    睹物思人，她又回忆起儿时一起捉鱼虾的情景。

    丛伟看到手机，眼眶也湿润起来，过去的种种又扑面而来，那个曾经和自己百般温存的女人，如今已天人两隔了，他不禁感叹道：“怅忆沈斋题句罢，碎英无响坠华桐”。

    “你说，这世上有没有永恒的东西”刘文娜怔怔地说。

    “时间吧。”丛伟想起了曾经在《酉阳杂俎》上看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青年上山采药，发现一颗怪异的树木，他爬上去之后进入仙境，流连忘返，等回到人间后，自己的家已成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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