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江景止收拾妥帖后,也没见凉音盛水进来,正觉得纳闷,眼神一瞥,瞧见门外正定定站着一个人影,从身形判断,可不就是凉音?
奇怪,她怎么不进来?
这般一想,脑海中浮现昨天自己说过的话。
以后没我的允许,别再进我的房间!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了这话?一定是见鬼了。
昨晚发生的事袭上心头,突然就又烦躁起来了。
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隐隐携怒:“凉音!”
凉音听见这明显不善的语气,心头一跳。
世子这是怎么了?昨日他说那话,她时时刻刻谨记于心。一早盛水过来,在门外等着,觉察他醒了,本想敲门。但一想到他昨晚的吩咐,就怯步了。
便没敢敲门,一直等在门外。
怎得世子还是不高兴,这一大早的,便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凉音心不在焉,连自己没有应声都忘了。
直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她才惊愕抬头:“世子!”
江景止脸色缓和了些,见她手中端着面盆,淡道:“端进去吧!”
凉音松了口气,忙不迭应了声:“是!”
俯低头,越过江景止身侧将面盆端进去。
屋内地面上一片狼藉。
满地的碎瓷。
凉音呆滞片刻,忙叮嘱:“世子小心,莫要踩上了。奴婢这就收拾。”说着,凉音将面盆放下,便急急去找了扫帚来打扫。
一边打扫,一边朝正擦脸的江景止看了一眼。纳闷不已。
世子这两日好生奇怪。
说话也奇奇怪怪的,比如昨晚。
以后没我的允许,别再进我的房间!
跟了世子这么久,自然知道世子不喜别人进他的房间,就连收拾房间他都是亲力亲为。可也正是因为知道,她轻易也绝不会进他的房间,除非有正事商量。
可世子却突然下达这样一个命令,甚至还要冒着被人怀疑的风险在晓风亭加派人手,还点名道姓要男的,虽然晓得世子不近女色,可也没严苛到连侍女都不能有的地步啊,怎么突然就这般要求了?
真是奇怪!
还有这个杯子,凉音想起昨晚那巨大的声响。又仔细的瞅了两眼,杯子并未完全摔碎。有残损的杯口处落下浅浅红色。
既然不喜欢这杯子,为何在她打算扔时又要了回来,然后却又摔了?
搞不懂啊搞不懂!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她觉得世子心海底针呢?
当然,这话凉音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万一世子一个不高兴,她就惨了。
慢吞吞的收拾好了。
凉音将揽起来的碎片拿出去扔了。
这才又返回室内,门开着,凉音想着昨晚世子说的话,还是敲了敲门。
江景止已经风清月朗的坐在桌案旁。
手中拿了一本书在看。
听见敲门声,他抬头。
点头示意后,凉音才进来。
她端起一旁的面盆,正要出去。似乎想到什么,转身问道:“世子明日要出府吗?”
江景止轻轻的“嗯”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书本。
凉音道:“需要奴婢或者桑陌跟着吗?”
江景止摇头:“不必!”
凉音点头称是,走了出去。
心头莫名的,像是堵了一片墙,沉甸甸的。
明日,明日是世子的生辰。亦是“夫人”的忌辰。
世子,从不过生辰。
因为这一天,于他从无喜庆可言。
母亲被人百般凌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