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在梦中自己突遭车祸,死于非命。葬礼当天来了很多亲戚朋友,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悲伤,反而带着几分渗人的笑容。
葬礼现场很热闹,就像是结婚典礼一般。亲戚朋友们似乎交谈的很愉快,面红耳赤者众多。
夏宁很愤怒,这明明是一场属于自己的庄重严肃的葬礼。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这里是我的葬礼,请安静一些好吗!”此刻的夏宁已经是一团虚弱的光影,任凭他大喊大叫就是没有人能够注意到。
虽然没能制止亲戚朋友们的“愉快”交谈,夏宁却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
“阿宁的父母走的早,从小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长大了,事业也有了点起色。谁能想到就这么突然死了。
我这个做三姨的从小看着他长大,这么多年来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所以阿宁的房子应该归我!”
“放屁!你住在阿宁家对门,说是看着他长大确实没错,不过也就仅仅是看着吧!还说什么把阿宁当成儿子,你尽过当妈的责任吗?真是笑死人了。
要不是我这个舅舅这么多年给他吃的喝的,他能长这么大?所以说,阿宁的房子应该归我!”
……
……
。
《生命的清单》里曾经说过: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此刻的夏宁十分难过,他才刚刚死去就已经被全世界所遗忘,这些所谓的亲戚朋友眼中只有父母留给自己的房产而已。悲伤的情绪在不断蔓延扩散,他的身影逐渐加深黑化,眼睛更是变成了琥珀一样的纯黑色。
亲戚朋友的争吵声在他的脑海不断加深放大,夏宁只觉得无比烦躁愤怒,他想要宣泄,想要将眼前看到的一切通通撕个粉碎!
就在他打算将想法付之于行动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没有什么葬礼,亲戚朋友也没在身边。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夏宁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是眼下的情况又让他精神紧绷起来。
他的前方是一条幽深孤寂的沙石路,寸草不生很是荒凉。路的两侧倒是盛开着一株株娇艳似火的花朵。
夏宁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花朵,想要凑上去时,却被厚重冰冷的铁链拽了回来。这才发觉自己全身正被锁链紧紧束缚着,锁链的另一端是一名身着黑色衣服,头戴黑色高帽的矮胖男子。
高帽之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他的面容模糊不清,脸色深沉如墨,隐约有悲苦之相。
“我,我应该是还在做梦吧?”夏宁舌头有些打结,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过恐怖。
黑无常的形象实在是家喻户晓,夏宁想不知道都难。他下意识咬了咬舌头,无比真实的疼痛感似乎在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梦。
黑无常对于夏宁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兀自牵着锁链向前走,感觉就像是一只没有生气的傀儡。夏宁一时间不敢吱声,只能沉默跟随。
不知何时道路两侧出现了许多人,老人、小孩、壮汉、妇人应有尽有。夏宁注意到他们彼此间的衣着有着很大的不同,有古时候的粗麻布衣,有清末的近代服装,也有完全属于现代的时尚衣着,但这却并不影响他们相互间的交谈。
路人并不在夏宁所走的这条路上,他们似有畏惧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路旁娇艳似火的花朵就还好像是马路上的双黄线,让他们不敢逾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