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指定要耍大刀的二郎神老板娘,竟然一直看到白及君落笔。
落笔之后还依然觉得意犹未尽,迟迟不肯离开。
还是她怅然若失地叹息一声,风弦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也方感到原来世界此刻明明亮得晃眼,是白天,而非黑夜。
一时,听到老板娘这声哀绵不绝的叹息之人都围拢过来,食客与店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围在白及君的画前!
大家不是指指点点,便是说这里很像,那里很美,好似都没有一个人把整个画面当作整体来看的,都只喜欢看一双眼睛,一个嘴角,一只耳朵
面对那么嘈杂的声音,风弦顿感自己被扔进了动物园,在动物园里不是参观,而是被当成了一只大熊猫。
白及君看出她焦灼的样子,忙卷了画作携她隐身出了树林子。
“我会过敏”风弦捧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以为自己要过敏了。
以前只要人群一多,风弦就最容易过敏。尤其是各种混乱搅在一起,她仿佛适应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
白及君被她吓了一跳,道:“那要怎么办?”
风弦扶在一棵大树上歇了一会儿,稍微喘息上来,道:“没事,只要这时候安静,找个地方坐下或躺下就没事。”
白及君一听,忙四处搜寻有没有这样的大石头可供一用。可是这小山不是产石头的山,竟是一个像样的石头也没有。他一着急,把她搂在怀里抱起来,直接把她送到了肩上扛着。
这可吓坏风弦了,忙叫:“放我下来!”。
不料白及君却说:“这种病,我知道。是通过血液发生的反应,你别动,血液慢下来就好了。安静。”
风弦哪里能听他的,执意要下来。
他这样扛着自己,一点都不好受,腰部被他的肱骨突搁得疼。
可是白及君仿佛听不见自己的叫喊,最后风弦也叫不动了,只得趴在他肩上,有什么罪都受着。
白及君扛着风弦,走过了山,走过了水,走过草甸,走过她迷失在幻象中的所有道路,最后方出了这片奇异的树林。
风弦感觉身体恢复得正常了一些,便道:“你把我放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画个二郎神给那个老板娘?”风弦哪有什么话跟他说,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乘机下来。
“二郎神那么神勇威武,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借他的面相一用。不可?”
“你跟二郎神很熟么?”
“很熟啊,从小就认识。怎么了?”
“你不怕二郎神怪你,把他画成一个看大门的大爷?”
白及君一听风弦说的看大门的大爷,差点没笑出来,忍俊不禁道:“是门神,而非看大门的大爷一个永远在地上,一个永远在天上,这两者有着天壤之别。这点小事,回去请他吃个饭就行啦”
“那看大门的大爷敬业一点,坐定成神,不就是门神?”
“胡说。看大门的都只是在那里浪费生命消耗时间,虽然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也可以不浪费时间。但是时间还是被他们浪费了而门神,则是要上战场杀敌的,是骁勇善战的大将”
白及君说得极认真,风弦是听得糊里糊涂,依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看大门的也可以骁勇善战上阵杀敌,这两者的差别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大。
风弦正想着,白及君却突然停住,把她放了下来。
“到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剩下的路该你自己走了”
白及君方松开手,风弦却嗙地要往地上倒。
白及君没想到风弦会这样,以为她贫血了,忙不迭伸手